之後準備的,是不可多得的寶物,可保肉身長年不腐,再說這幾日穆老爺子日以繼夜研製丹藥,你們也是看在眼裡的,你怎的就不明白,你家小兒子留在天京皇宮,待在老爺子身邊,那是百利無一害,難說將來哪日就有轉機,你非要把他帶回蒼岐去,指不定那才是真正害了他。”
穆青也道:“我向你們保證,窮盡餘生煉丹製藥,終有一日會救活他來”。
寧若翩又道:“你們就在這裡陪他幾日,等過了這陣,我就跟你去蒼岐,瞧瞧你家大兒子。”
穆青也接道:“聽說貴國大皇子是手足受傷,我這裡還有些治療的藥膏,就請寧王后到時候一併帶去。”,蕭遠山看看滿面懇色的他,又看看不住點頭的寧若翩,再看看棺中容顏不改的蕭焰,思忖片刻,終是嘆息道:“那就讓小兒暫時留在天京吧。”
柳皇后哭了一陣,也漸漸平息下來,在玉棺前守了半日,便隨著蕭遠山前去休息。
那老軍醫也隨同退下,走出幾步又轉身回來,將個長條形的包袱奉到秦驚羽手裡,道:“這是殿下讓小人幫忙保管的,是殿下最珍愛之物,現在殿下不在了,還請陛下放於他棺中罷。”
後又摸出個小巧得多的布包,吶吶道:“這也是殿下的,不過他大概不怎麼喜歡,丟過好幾次,卻又撿回來,最後一次沒再撿了,是小人無意中看到,覺得應該是個值錢的東西,怕殿下過後後悔,悄悄給撿了去。也請陛下一併收著吧。”
秦驚羽默默開啟,包袱裡是那隻她見過的人俑,此時終於完工,但見其容貌絕美,身形挺秀,玉冠佩創,英姿颯爽。
撫摸著那細緻的刀工刻痕,許久才又開啟那隻較小的布包,裡面卻是那枚雷牧歌送她的玫瑰花型的戒指,想著蕭焰從她手上悄然取走它的情形,想起在不醉翁石室中發生的那一場春夢,突然悲從中來,哽咽失聲。
也不知過了多久,銀翼的聲音在旁飄忽響起:“雷牧歌讓我提醒你,風如嶽那廝還關在地牢裡,這些日子沒給他治過傷,也沒給他吃飽過飯,問你現時有什麼打算。”
風如嶽…….秦驚羽面色一寒,冷聲笑道:“提醒得好,我這就去會會他。”
說是地牢,實際是一座水牢,位於昭陽宮的暴室地底,先要穿過一條長長的甬道,後又要下得好幾十級臺階,最後才到牢門之前。
牢房沉入地底,頂部是兩指寬的鐵柵欄,以作牢門,堅不可摧,四周則是堅厚的石牆,牆壁上鑿有數個孔洞,裝有機括,一旦開啟,孔洞中便會噴出水來,直至沒頂。
一行人到來之時,牢中的大水剛剛消退,風如嶽正奄奄一息躺在地上,身上綁著繩索,手腳縛著鐵鏈,胸口不住起伏,想是之前受盡了折磨。
將近兩月不見,他看起來消瘦了不少,呼吸聲也是細微若無,空無的眼眶如黑洞般大睜著,十分駭人。
聽得牢外腳步聲,風如嶽忽然警覺,撐起身來:“是誰?是誰來了?”
秦驚羽上前一步,冷冷道:“是我。”
風如嶽一怔,似是不敢置信,半晌才撐著地坐起來,咧嘴笑道:“這麼快快,你都從北涼回來了,有沒有進那秘洞找到聖水?那姓蕭的小子被你救醒了了罷?你是不是該放我出去了?”
秦驚羽也不作答,淡淡道:“我這就放你出去。”一揮手,便有數名侍衛上前,逐一開啟那柵欄上的好幾把大鐵鎖,拉開鐵門,幾根長戟探入,勾住風如嶽身上的繩索鐵鏈,將他拖了出來。
風如嶽哈哈大笑:“真好,真好,你果然信守承諾……”
最後一個諾字還沒說完,就覺胸口一冷,那柄琅邪神劍,穿透了他的胸膛。
“你殺我,你居然要殺我?你不是當眾許諾要饒我性命嗎,一國天子,居然言而無信,傳出去要遭天下人恥笑的……”,風如嶽慢慢軟倒下去,血流遍地,似是臨死都不願相信。
秦驚羽居高臨下看著他,不住猙扎,漸漸落氣。
恥笑?如今的她,還會在乎這些嗎?
是他,痛下狠手,打了蕭焰那致命一掌,令她痛徹心扉悔不當初的一掌。
在那北涼王宮,如若不是他給蕭冥喝下所謂聖水,又挑斷其手筋腳筋,帶到王姆面前,王姆也不會因此愛上蕭冥,更不會為了留心上人在身邊鋌而走險,弄裂聖盃,毀去聖水,也毀掉了蕭焰起死回生的最後機會。
她豈能放過他?
蕭焰活不回來,她便要他陪葬!
只是,殺人又如何,陪葬又如何?
終是換不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