聾啞,而我是因病不能發聲,但聽力卻沒有問題,大祭師每日那般忙碌,自然沒時間去跟人比劃手勢,也只有我讓他最是省心省力。”
“他如此信你,你卻背叛他,背叛族人,不覺得心裡有愧嗎?”
王姆沉默了一會,低聲道:“如果不這樣,梅朵就只有死路一條,你們不知道,那血祭是在月圓之日把人祭架在火堆上,活活燒成灰燼……我只是個小小的侍女,為了梅朵,我沒有別的辦法,什麼都豁出去了,大不了就是被抓住,跟梅朵一起死。”
聽完她的話,秦驚羽蹙著眉尖,將事情細細理了一遍,大致明白了這前因後果:“你的意思是,我們合作救人?”
“是的,你們人多,身手好,又有本事,而我知道關押人祭的地方,也熟悉這裡所有的道路,我們一起搭伴救人,把握也大了不少。”
秦驚羽笑了笑,看樣子這小姑娘進進出出,對他們觀察得很仔細,又懂得揣摩心思,這互利互惠的事,實在沒理由不答應。
“說得倒是挺好,但是你要我們怎麼相信你?萬一這是個圈套呢?”她漫不經心地問。
王姆想了下,答道:“我可以把你們的兵器先取來還給你們,給你們提供食物和清水,帶你們去救人,只要救出人來,你們就知道是不是圈套了。”
秦驚羽嗯了一聲,忽然來上一句:“羊肉味道淡了些,明日多加點鹽,別烤那麼老,乳酪還不錯,下回多送幾塊過來。”
雷牧歌聽得好笑,自家殿下那異於常人的思緒,普通人哪裡接受得了,看著對方微怔的神情,當下沉靜開口:“就這麼說定了,你給我們帶路,我們幫你救人,成交!”
“多謝。”王姆這才反應過來,感激朝他鞠了一躬,步伐輕快出去。
“這小女子,心機蠻深沉的。”過了好一會,雷牧歌才在她耳邊低道,“真的跟她合作?”
秦驚羽無奈攤手:“沒辦法啊,這人生地不熟的,難說會有什麼異狀發生,有個嚮導兼內應也好啊,反正我們也不損失什麼,有吃有喝還能省事!”此事大體滿意,至於些許疑慮,也沒什麼,隨時警惕小心便是。
隨後王姆陸續拿回了兵器,雷牧歌的佩刀和弓箭,李一舟的短劍,兩名兵士的腰刀,只有秦驚羽的琅琊神劍沒有找回來,據說是那名叫做多傑的少年拿走了。
秦驚羽也不覺失望,隨口問道:“那個多傑是什麼來頭?”
王姆難得誇獎了句:“他是族中最英勇的少年,大祭師很看重他。”
“是麼?”秦驚羽笑了笑,卻也不再說什麼。
接下來的一天,幾人就在這碉房裡度過。
秦驚羽是個閒不住的性子,此時沒了繩索捆綁,也不打招呼,大搖大擺在樓上樓下亂竄,沒幾下就摸清了這碉房的建築佈局——
底層沒什麼用,除了大廳就是雜物間,還建有幾間牛羊圈,裡面空空如也;二樓上是起居室和廚房,大祭師的臥室很大,在這樣簡樸的大環境之中顯然是富麗的;而三樓還有一層,則是王姆口中的密室,轉角處供著長明燈,房門緊閉,也不知屋內有些什麼。
那群少年沒有再露面,他們也就將繩索扔得遠遠的,除了吃飯睡覺便是站在二樓的兩扇木窗前,居高臨下俯瞰平原上的景緻。
據王姆講,人祭被分為兩隊,分別關在平原邊緣的兩座黑色帳篷裡,憑族長的令牌才可進入,大祭師要三天之後才出關,在這三天裡,就是天塌下來,他都不會在那辟穀之地移動半步。
血祭是在第四天的夜裡開始舉行,族裡的青壯年大都隨族長一道出外狩獵,說好了在血祭當日趕回來,在此期間,族裡只有些老弱婦孺,沒有任何威懾力,他們有足夠的時間做足準備,齊心協力救出彼此要救的人,然後一同逃之夭夭。
王姆的理想逃亡路線是去往王庭,也就是與巴彥大雪山遙遙相望的北涼都城陵蘭,而她,卻是要帶著人馬相悖而行,回去東陽向軒轅敖交差。
做足了準備,當天夜裡,他們跟在王姆身後,帶著兵器悄悄摸下山去。
在這群山深處仰望天穹,只覺得無限高遠,頂上沒有一片烏雲,整個天空就像是塊漆黑的緞子,群星閃耀,明暗不定。
秦驚羽盯著星空看了一會,暗暗記住方位,跟著帶路的王姆深一腳淺一腳地前行。
那王姆看似弱不禁風,動作卻很是靈敏,對道路也是熟悉非常,行走起來沒有任何停滯,她走得不快,十分小心謹慎,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就縮在灌木叢中一動不動,顯然為這一晚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