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溫泉,所以才有這樣與眾不同的風景。
走著走著,地勢逐漸高起來,那前方的兩名少年開始往山上走,秦驚羽雙手被綁,難免走得吃力,還好有雷牧歌在後扶持,才勉強跟上,幸而到了半山腰,碉房已在眼前。
看得出,這是有身份的族人居住的地方,總共有三層高,全是用灰白色的片石壘砌而成,方方正正,下大上小,堅實而穩固,防風禦寒能力是平原上那些帳篷無法比擬的。
秦驚羽看得連連讚歎,但見前方少年在房門上敲了敲,門開了,出來一個瘦瘦小小的女孩子,大概十三四歲的樣子,穿著與那群少年一樣的獸皮衣服,臉色很是蒼白,眼神十分冷清。
“王姆,這些人交給你,大祭師讓他們呆在這裡等他,你記住不能鬆綁,每日給點水就行。”帶路的少年說道。
那女孩點了點頭,轉身進去,穿過寬闊的大廳,開啟了其中一間屋子,屋子裡黑漆漆的,她點上盞油燈,又稍稍理了下里面堆放的雜物,朝眾人點頭示意。
秦驚羽第一個被推進屋,接著是雷牧歌和李一舟,等到兩名兵士進來,房門哐噹一聲關上,還咔嚓上了鎖,接著便是那群少年的腳步聲遠去。
“王姆你可記住了,把他們看緊些,沒事別開門!”
少年嚴厲的警告聲迴盪在空曠的大廳裡,然後,就是一片寂靜。
地面鋪著厚厚的乾草,也不覺得冷,除了陰暗些,倒是比前幾日的處境舒服多了。
坐了會,秦驚羽撲哧一聲笑出來:“諸位以前沒嘗過這階下囚的滋味吧?”
“還不是拜你所賜……”李一舟低聲嘀咕一句,被雷牧歌微怒的眼神一掃,想到她在南越皇宮的人質生涯,便沒了下文。
秦驚羽自己倒沒什麼,自嘲笑道:“這都是銘記終身的寶貴財富啊。”不過奇怪,她對在南越的那段經歷恍恍惚惚,影影綽綽,印象反而並不深刻,時間越久越是淡漠。
沉默一陣,雷牧歌淡淡開口:“先歇息一會,養足精神,靜觀其變。”
“是,將軍。”那兩人去到門邊,一左一右靠坐著,閉眼養神的同時,也不忘警惕護衛。
藉著油燈微弱的光亮,秦驚羽環顧四周,檢視周圍的環境,看來這是間專門堆放雜物的房間,屋中擺設極其簡單,成捆的獸皮,大大的木箱,零碎的物事,七七八八堆了小半間屋子,剩下的空間卻還不小,足夠容納十來個人。
屋裡只有門沒有窗,顯得有些陰暗潮溼,也沒有桌椅,只有門邊一截小、木墩,上面放著盞油燈,秦驚羽嗅了嗅,那是動物油脂散發的氣味。
“累不累?累了就閉上眼歇會。”見她大睜著眼睛,雷牧歌滿含寵溺低道。
秦驚羽嗯了一聲,順勢側躺了下去,李一舟湊過來問道:“哎,你們說那個大祭師究竟是什麼人?他的聲音聽起來那麼遙遠,到底人是站在哪裡說話?”
“不知道,不過我聽到那聲音是從雪峰傳出來的。”秦驚羽皺著眉頭,想起那人的話,“他自己也說了,是在辟穀。”
對於這一說辭,她倒是很快就能接受,在前世就聽說過類似的故事,比如西藏某些地區的喇嘛,徒步登上苦寒極地,不吃不喝長達數月之久,除了稍微黑瘦些,並無任何不適,身體機能也沒有任何損傷,當然,未曾考究而已。
“看來這個大祭師是血祭的關鍵人物,須得小心對待。”雷牧歌看了看四周,沉吟道,“等到天黑,我們就出門去查探一番,先摸清地形位置,再設法找人。”
眾人一致點頭,雷牧歌又朝秦驚羽問道:“殿下身上的繩索,覺得難受不?要不要先解開?”
秦驚羽扭了下胳膊,再動動手腕,搖頭道:“綁我的那孩子個頭小,沒力氣,綁得鬆鬆垮垮的,倒是不礙事,就讓它綁著吧。”
想起這一大半天的遭遇,真覺得不可思議,要不是追那隻偷走自己裹胸布帶的金色小狗,絕對不會發現這石縫裡居然還別有洞天!
幾人在屋裡默數著時辰,看著那盞油燈慢慢變暗,燈火跳了幾跳,最後化作一縷輕煙,從門縫裡已經看不到外間的光亮了,天,大概已經黑了。
有些低低的腳步聲傳來,房門哐當開啟,那女孩進來,看到熄滅的油燈,微微皺下眉頭,從牆壁處摸出個小壺,添了燈油,將燈重新點燃。
燈光一閃,她轉頭看了或坐或躺的幾人,又推門出去,重新鎖好。
一個時辰之後,女孩重新出現,這回,她帶來了一罐水,沒看別人,直接將水罐放在雷牧歌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