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連個簡單的回頭一顧都如此吝嗇,不肯給她。
鳳舞九天 第四十章 相聚有期
王姆死了。
用那柄鋒利無雙的匕首,和盛怒之下凜冽非常的一掌,結束了她無可眷戀的一生。
基於相識一場的緣分,秦驚羽難得善心勃發,下令收斂了她的骸骨,焚燒成灰,裝撿進罐,本想將她與她最牽掛的妹妹梅朵葬在一起,卻苦於不知梅朵的墳墓所在,只得另尋他處。
最終選定的位置,是那座終日無人看守的塔樓頂部,這是北涼王宮最高的樓宇,也是王姆生命終結之前那賴以藏身之所,在那裡,她守著她喜歡的男子,度過了她一生中最快活最幸福的時光,艱苦,無望,卻又滿足。
對於這個自私涼薄得近乎偏執的小女子,秦驚羽向來沒有什麼好感,並不瞭解,也沒想去了解,但在這一刻,卻有種莫名的直覺,篤定她會滿意這樣的身後歸宿。
這是一場沒有眼淚只有唏噓的祭奠,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和銀翼在做,在王姆的骨灰放上塔樓之際,蕭焰匆匆而來,面露歉意,在那骨灰罐前上了一炷香,而那個促成這一場死亡的罪魈禍首,卻自始至終沒有出現。
也是,以他尊貴的身份,眼高過頂的心性,又怎麼會真看上這個貌不驚人的小女子?
他出門的一霎,她叫住他。
“你回去告訴蕭冥,總有一天,他會後悔的。”
這世上再也找不到一名女子像王姆這樣對他,不是愛他的權,愛他的財,愛他的身外之物,而是隻愛他這個人,愛得純粹,愛得堅決,愛得情願拋卻一切。
接下來的幾日,一行人等趁夜再探,果然又找出幾座類似的密室來,均是放滿了各式各樣的酒杯,看來王姆沒說假話,王宮裡根本沒有世人夢寐以求的聖水,那只是一座座美麗而虛幻的迷陣。
風如嶽一直沒有回來,這北涼王宮也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安頓好王姆的身後事,秦驚羽下令立即啟程,馬不停蹄,趕赴巴彥大雪山。
蒼茫寂靜的雪色中,一支可謂龐大的車馬隊伍,行色匆匆在莽原上穿行。
從陵蘭出發之日,晴空萬里,天氣還算不錯,然而沒過兩日就開始變天,濃霧瀰漫,飛沙走石,越接近那片高聳如雲的冰川雪峰,風沙越是厲害,其中還夾雜著飄飛的雪花。
儘管天氣惡劣,但沒有得到主子的指示,方向無法更改,仍是毫無偏差,一路直行。
秦驚羽與銀翼策馬奔在最前方,看著頂上灰茫茫的天色,不由蹙眉。
“看到什麼了?”銀翼勒住馬,側頭問道。
秦驚羽搖頭,輕輕嘆氣:“天氣很糟糕,說不定有暴風雪,我完全找不到路。”眼前的景色似是而非,她並不能確定這是否就是通向當初那條山道的路,想了想,她翻身下馬,向一旁的侍衛吩咐,“去請蕭二殿下來。”
整個車隊都停下來,沒過一會,蕭焰從隊伍末端的馬車跳下,急急過來。
“出了什麼事?”
秦驚羽指著遠處大團大團雪霧中隱約呈現的陌生之地:“你來看看這路。”
蕭焰仔細看了一會,眼瞼微垂:“跟當時的路不一樣了。”
兩人都是天賦異稟,過目不忘,如今都不辨道路,只有一種可能。
秦驚羽嘆口氣,對上銀翼探究的眼神道:“這裡的地形發生了改變。”換句話說,在他們到來之前,已有變故。
這變故,也許只是幾次突如其來的雪崩,又或許,是風如嶽一手促成,目的在於阻止外界來人。
單憑過去那一次進山的粗淺印象,她並無十足把握找到摩納族的地界,更何況,現在的景緻跟當初千差萬別,倘若漫無目的胡亂找尋,只怕在這裡轉上幾個月,都沒法如願。
秦驚羽捏了捏手中的韁繩,腦子裡迅速思索著對策,忽聽得蕭焰在旁道:“三兒你還記得那座懸崖嗎,多傑逼你走過去的那座?”
懸崖?
秦驚羽輕啊一聲,立時明白他的意思,摩納族棲居的平原四面環山,當初多傑帶她去的那兩座石樑相連的懸崖,正是其中最高處,石樑正中脆弱處雖被她踏斷,兩端卻還剩下一大截,這樣的懸崖獨一無二,不正好是現成的路標?
她精神一振,在他含笑注視下跨上馬去,策馬躍上一處雪丘,凝神聚氣,舉目遠眺。
風雪愈發大了,冰粒不斷打在臉上脖子上,秦驚羽看了許久,才指向前方某處道:“應該是那裡,大家跟上!”
車隊重新出發,以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