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由紫到青,額上大顆大顆的汗珠湧出,手腳也是不住抽搐,鼻孔嘴巴有血絲流淌,顯然在遭受著巨大的痛楚。
“說不說?”李一舟稍微加力,忽見那人翻個白眼,竟是昏死過去。
“都說了是死士,你這樣沒用的。”秦驚羽嘆口氣道。
於承祖也是冷言嘲諷:“什麼死士不死士的,不過是你自己找來的人,演戲罷了!”
“你個死小子——”
秦驚羽正要開罵,忽聽得背後腳步聲聲,轉頭去看,卻是那童寅拉著守墓人過來,義正詞嚴道:“陛下,在下有話要說。”
“童大人有什麼話,但說無妨。”早有耳聞,這童寅在風離城為官清廉,頗得人心,說話做事極有分量,對這樣的人,她只能以禮相待。
童寅目光環顧四周,指著守墓人,拔高聲音道:“這老呂在風離城打更打了三十年,風雨無阻,從不錯漏,雖然膽小怕事,但卻心眼實誠,乃是說一不二老實巴交的實在人,這些年來,誰人聽他在背後說過半句閒話,半句謊言?老呂為人處事如何,想必各位鄉親心裡清楚,若說他會說謊欺人,我童寅打死都不信!”
眾人齊聲叫道:“不信,我們也不信!老呂從來不說謊的!”
那守墓人老呂激動得熱淚盈眶:“謝謝,謝謝大夥相信我,我沒說假話,我真是看見那人長著雙綠眼睛,深幽幽的,跟山裡的餓狼一個樣……就是他們,掘了於將軍的墓,把於將軍的屍骸盜走了!我敢對天發誓,如有半句假話,就讓老天爺劈死我!”
秦驚羽聽得挑眉,忽而側頭,朝銀翼低道:“那個假蘭棠太子,不是斬了嗎?”
銀翼低沉應道:“斬了。”
“那麼,是誰監斬的?”
銀翼被她問得一怔:“這個倒沒留意。”
秦驚羽點點頭,心裡已有主意,瞟了眼魅影那邊,又問:“你帶了多少人手來?”
“二十四人。”魅影立時答道。
秦驚羽默了下道:“這裡只有二十二人。”
魅影解釋道:“對方還有一人在逃,我那兩名功夫最好的收下追去了,先前我已見得記號,多半就要得手了。”
秦驚羽放下心來,上前一步,朝童寅言道:“童大人,還有一人在逃,正在緝拿過程中,大家也彆著急,稍等片刻,這樁盜屍案很快就會水落石出,真相大白!”說罷,眸光掠過眾人,在其面上停留一陣,沉聲道,“對於這居心叵測,栽贓陷害之人,不論主犯從犯,朕決不輕饒!”
那樣明如秋水,寒似堅冰的眼神,只輕輕一瞥,眾人卻覺身上一沉,仿若重逾千鈞,不由得對這少年天子肅然起敬,就算是那一直浮躁生事的於承祖,此時也是噤聲不語。
又等了一會,就聽得遠處有尖利哨聲傳來,聽得魅影清嘯呼應,秦驚羽精神一振,來了!
只見兩名黑龍幫弟子由遠而近,果然是帶著一人,秦驚羽遠遠見得那人容貌身形,不由得微微一笑,朗聲道:“你這假貨,當真是大難不死,竟追到南越來了!”
那假蘭棠聞聲一怔,待看清是她,頓時垂下頭顱,面若死灰。
銀翼使個眼色,身後那名西烈侍衛一個箭步過去,抬起假蘭棠的臉來,面對眾城民道:“爾等看仔細了,到底誰是我英明無敵的西烈聖主,誰是盜屍誣陷的惡魔妖人?!”
眾人聞聲看去,只見兩人一個挺拔屹立,一個頹然坐地;一個墨袍玉帶,英武冷峻;一個灰頭土臉,形容猥瑣,雖都是少年男子,挺鼻碧眸,形象氣勢卻是天壤之別!
靜默一陣,人群中有人高叫:“殺了他!殺了這栽贓誣陷的妖人!”眾人紛紛出聲附和。
面對這樣的反應,秦驚羽滿意一笑,揮手道:“靜一下,朕有話要說。”
場內安靜下來,秦驚羽輕咳兩聲道:“大家還不知這假冒西烈皇帝陛下之人的來歷,也罷,讓朕告訴你們,這人在西烈犯了謀逆之罪,被皇帝陛下下令處死,死而未僵,被有心人救下,千里迢迢送來南越,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要在這風離城姦淫擄掠殺人放火,用以陷害我三國聯軍,破壞聯軍與風離城民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情誼!”
此話一出,立時有人冷言嘲道:“我們跟你哪有什麼狗屁情誼!”
又是於承祖!
秦驚羽斜睨他一眼,不怒反笑:“你怎不問問,這有心人是誰?”
於承祖果然發問:“是誰?”
秦驚羽臉色一變,厲聲道:“正是你們的大殿下,蕭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