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宮了?!”白夫人一愣。
下人點頭道:“正是,聽說一早就去了。”
“是宮裡哪位貴人宣的?”白夫人忙問道。
“是太后娘娘。”
白夫人先是一愣,隨即不知想到了什麼,心微沉了沉:“可是隻韓夫人過去了?幾位小姐呢?”
“聽說是韓夫人帶著兩位小姐入了宮。”
“……下去吧。”
劉媽媽忙上來低聲疑道:“夫人?”
白夫人皺眉搖了搖頭:“這事不好說……我只是怕……”宮中大皇子聽說似要納側妃,三皇子本就是個風流的,家中美色不少,倒是不像。可五皇子的正妃早亡,這幾年也沒見皇上定奪正妃之事……
韓家的家世、家風、教養都不必說,女兒也是一等一的,這非年非節忽然冷不丁的叫她們一家人進宮去……
白夫人只覺著胸口有些發悶,這京中貴女不少,但能似韓筃那般叫自己看著順眼、叫兒子看著也舒心,又有點兒說不清道不明的緣分的,怕也不好找。心中不由得有些個埋怨那路上送信的——要是早送上幾天,怕定禮都已經過了!那會兒就是皇上親來,也沒道理搶走自己的兒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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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著車子到了宮門口,三人便下車步行,向裡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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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的路極長、極寬,兩邊就是有侍衛、太監站著、立著,也半絲聲響不聞。
韓筃只覺得自己已久沒進過皇宮了。出嫁之前,跟著父母還有能進宮的機會,一年間總有那麼一兩回。等進了宋家,宋裕慈品級不夠,連他自己輕易都見不著皇上的面,何況自己?
入宮是件體面事,但這會兒,韓家母女三人都不知為何冷不丁的、太后怎麼就召見自己三人入宮了?原本那份體面早就變成擔心忐忑,讓人心中著實難安。
左走、右走,一路垂眼斂氣的跟在引路的宮人身後,好半天,才總算是到了太后的宮所。
入了正殿,三人跪下行禮,韓筃拿眼角看去,就見長公主也側坐在列,心才略安了安。
姜氏起身,太后笑著賜坐,又叫人把韓筃韓梗б�松先ィ�す�髟詒呱閒Φ潰骸拔宜檔娜綰危俊�
太后戴著玳瑁鏡子,細看了看韓家姊妹二人長相模樣,衝長公主道:“自然是極好的,這些年間我也不得細看你家的孩子,尋常怎麼也不帶著她們進來玩玩兒?”後頭這話自然是同韓姜氏說的了。
姜氏起身笑應道:“她們小孩子家家的,不懂規矩,只怕倒讓太后笑話呢。”姜氏看得分明,這裡坐的只有太后、長公主,並幾位無所出、平日陪著太后說話的太妃在,並沒哪位妃子,原本提著的心,這會兒才稍稍安了一些。
“你家的規矩,我自是信得過的。”太后說著,又衝二人道,“日後只管來玩兒,我整日家閒著,就喜歡看這些年顏色鮮豔的小姑娘,多舒心吶。”說罷又拉著二女只問道,“多大了?幾月的生日?”
見問到這裡,姜氏就預備著一會趁機說了韓筃的婚事——雖還沒徹底下定,到底白家已經提過親事了。
可還沒等說到,外面忽報:“皇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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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筃只見一雙厚底繡著金銀雙線的雲龍紋靴子從面前走過,一個略帶沙啞的聲音在頭頂處響起:“過來看看太后——不想太后這裡有客。”
說罷,轉過頭來向姜氏看來:“這便是韓素實的夫人吧?”說著,點頭道,“你持家有道,哺育有功,是個有福氣的。”
長公主在一旁笑道:“可不是?人家家裡現在三子三女,都是極好的呢。”
皇上命幾人起身,眼睛在兩個女孩兒身上掃過,笑道:“大多了?在家中讀些什麼書?”
韓筃定了定,垂首應了,皇上又提了幾句書上的典故叫兩個女孩子各自應答,直問得二人冷汗津津,方含笑點頭。長公主在一旁笑道:“又不是要考狀元?這會兒竟問起女兒家的詩書來了,莫不是朝中真要考女狀元了?要我說啊,就是考也要考她們的繡工才是!”
上頭至尊三人正在說話,下面姜氏心肝顫個不停,今日這事處處透著古怪,讓人一時拿不準主意,可恨的是,家中丈夫竟也提前不知道半絲訊息,不然他早就會同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