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臣野哼了聲。
“爺爺說,叫他來見你。”
“怎麼不直接跟姐姐你說?”田臣野抓起幾顆松子,漫不經心地剝著吃。
“我更加不管這些事。”田愛臣閒適地說完,站起來,“你們慢慢談,我先上去,失陪了。”
“您慢走。”沈偉倫急忙站起來。
田愛臣揮揮手,徑自去了。
“沒辦法——”田臣野無可奈何地看著沈偉倫,“什麼事,你說吧。”爺爺既然肯讓沈偉倫在這裡等,說明這件事他非處理不可。
“就是——我們思奧與餘家的事。”沈偉倫一邊說一邊打量他的神情,見他微微皺眉,知道他已經明白事情的原委,便不再往下說。
“這件事我恐怕不想管。”田臣野抬起頭,隨手扔掉手中的松子殼,“地產界最近低迷得很,再說鈞天的長項也不在這裡。”
“事成之後,我願意出讓思奧一成七的股份!”沈偉倫急道。
田臣野無動於衷。
“二成一!”沈偉倫遲疑著說,“不能再多了。”
“我想你大概誤解了我。”田臣野微微一笑,“我對思奧沒有興趣,而且,我剛剛已經說過了,我對地產不感興趣。”
“你幫助我,我一定——”剛說了一半,電話鈴忽然驚天動地地響起來。
一名相貌清秀的年輕女傭捧著電話過來,“少爺,您的電話。”
田臣野不耐煩地擺手,“叫他明天再打。”
“是餘家少爺——”女傭小心翼翼地說。
“餘莫忘?拿過來!”田臣野騰地站起來,抓過電話,“莫忘?”
“是我。”電話那頭的人氣急敗壞,“臣野,你幫幫我,幫我找找我妹妹潔伊,我沒有辦法——”
“你慢點說!”他握緊聽筒,“她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餘莫忘顫聲說:“我在馬廄找到她,我帶她回去,可是我爸爸他、他竟然那樣對她!老天,她才十六歲呢——”
“你冷靜點,說清楚!”田臣野打斷他語無倫次的敘述,“她到底怎麼了?”
“潔伊她、她離家出走了!我爸爸打了她,趕她出去,我攔不住,不管我怎麼說,我爸爸他一意孤行,潔伊一個人跑了出來——”
“你在做什麼?怎麼不去找?”
“我——”電話那頭停頓了下,才低聲回應,聲音帶著羞慚,“我在機場,保鏢押著我,我馬上要搭飛機回倫敦,臣野,我沒有辦法——”
“你告訴我她常去什麼地方?我去找!”心,猛地往下沉,空落落地沒有邊際,那個傻孩子!
“我不知道——”餘莫忘的聲音茫然無措,“潔伊沒有什麼朋友,她根本沒有單獨出過門,怎麼辦?臣野,現在該怎麼辦?”
“該死!”田臣野重重地按斷電話,想想,憤怒地把聽筒扔出去,那隻電話撞在牆上,發出一陣巨響——
“田少爺——”沈偉倫瞪著地板上支離破碎的電話,“出、出什麼事了?”
“沒什麼。”田臣野冷靜了些,“我要出去,你的事改天再說。”
“這麼說您願意考慮——”事情有轉機了?沈偉倫大喜。
田臣野不理他,徑自從掛在衣架上的外套裡找手機。
“臣野!”田愛臣聽到樓下的聲響,走出臥房,站在樓梯轉角疑惑地望著他,“你要出去嗎?”
“有點事。”他抓起內線電話,“張伯嗎?把車開到門口來。”
“那——我就不打擾了。”沈偉倫起身告辭。
“你今天就住在這裡吧。”田愛臣微微一笑,“剛剛接到電話,今天晚上有暴風雨,開車恐怕不好走,反正家裡客房很多,就住一晚吧。”
“暴風雨?”田臣野放下電話,皺眉,“我怎麼不知道?”
“你整天都不見人影,叫他們去哪裡通知你?”田愛臣慢慢地走到弟弟面前,柔聲道,“有什麼事明天再說,你現在出去,姐姐會不放心呢!”
他撥開田愛臣的手,“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趕在暴風雨來臨以前找到她,否則——
“什麼事值得你半夜三更跑出去?”
一輛黑色賓士停在門口,車燈打得雪亮,張伯從車上下來,田臣野急匆匆地鑽進駕駛座,車子很快開走了。
雨水啪啪地敲打著車窗,四周一片水世界,隱約可以看到路旁的行道樹被颶風吹得東倒西歪,翻動的枝葉一波連著一波,隔著夜幕雨簾,看上去很是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