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代名詞,這裡不僅是各種瘟疫的孳生地,也是消防安全的隱患。
隨著現代化建設腳步的日漸逼近,這些曾經散發著濃郁的民俗特色和文化氣息的老街、老巷、老房子終將會在這個城市銷聲匿跡,取而代之的是用鋼筋水泥鑄就的格式化的高樓林立的現代城市,這對於頗有懷舊情結的他不免有些傷感,相較於如今正蓬勃發展、只爭朝夕的長明,他更留戀過去那個清靜幽雅、與世無爭的長明,後者更讓他感到安定和親近。
然而,今日老街的衰落和破敗早已不能與昔日的輝煌同日而語,它像一個歷史的重負一樣被人們遺棄,而他也並非抱殘守缺,只是不忍心去親歷那美好的夢境的破滅。
幸運的是,他作為歷史的見證者,可以用文字和影像定格那一張張雖飽經滄桑卻依然風韻猶存的“城市面孔”,於是他自告奮勇地加入到《留住城市的記憶》的採訪任務中。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第三章 初始瑞華(1)
謝津生走進了長明市曾經最繁華的得勝街,如今的得勝街,彷彿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婦,除了名字沒有變,其相貌衰老醜陋的完全與十年前判若兩人。
首先印入眼簾的便是破舊的牆面上用紅字寫就的大大的“拆”字,腳下依然是走上去噠噠作響的青石板,只是原來光滑透亮的路面已經凹凸不平、殘缺破損;兩旁的老屋參差不齊、歪斜塌陷,門窗破舊得彷彿隨時都有被風颳倒的危險;渾濁、惡臭的水不知道從哪裡流出來又流進殘破的石縫裡;頭頂上不時滴下水珠,抬頭望去,原來是縱橫交錯的電線上掛著居民們晾曬的花花綠綠的衣被;老屋的門面上依然經營著老生意,卻異常冷清,與過去不可同日而語。
裁縫鋪的老裁縫脖上掛著皮尺,靠在掛滿布料的牆上打盹,頭上的吊扇慢條斯理地轉著;剃頭師傅圍著白布兜,正平躺在可調升降的理髮椅子上,拿著鏡子修剪鼻毛;舊書店的老闆不知去向,留下一排排泛黃的舊書籍,在寂寞中靜靜地等候;從門口擺著花圈、黃裱紙和紅燭鞭炮的店鋪裡傳出一陣嘩啦聲,循聲望去,兩男兩女正興致勃勃地在打麻將,見他舉著相機,一個體態嬌小的女人懶洋洋地站起來朝他嘟囔了幾句,又坐下去不再理會;遊戲機室和檯球室還算有些人氣,幾個衣著時尚的社會青年和幾個學生模樣的人在裡面玩的正歡……
來到長明工作後,謝津生無數次在這條街上往返,然而每次只是路過,再無心流連,他已經不再把心裡的得勝街與現實中的得勝街聯絡在一起,他甚至不願想它們一脈相承的因果關係,現實總會把人的美夢擊得粉碎,他不去想,是為了給自己留住一點美好的紀念。
走到巷口,一陣香味撲鼻而來,這是從麻辣燙攤位上飄來的味道,在兩棟房屋之間的甬道上,撐著一頂巨大的帳篷,帳篷下支著幾口大鍋,裡面正咕嚕嚕地煮著食物,繞著沸騰的大鍋是一圈環形桌子,桌邊坐滿了人,旁邊還有不少人站著等位子,這就是長明市最負盛名的“王記麻辣燙”,無論得勝街如何興榮衰敗,它的那頂帳篷一直兀立不倒,無論嚴寒還是酷暑,它的攤位前永遠是人滿為患,尤其以那些衣著光鮮、裝扮入時的少男少女們居多,堪稱長明市的一道獨特景觀。這種從外地傳進來的看上去不太衛生也不太健康的食物一直是長明男女老少的最愛,經過善食的長明人獨特的配料和加工,如今已經成為本地的一種特色小吃,而“王記麻辣燙”堪稱長明市的麻辣燙之最,“王記麻辣燙”已經在這條老街上興盛了若干年,謝津生可以肯定,即使這條老街消失,“王記麻辣燙”也不會隨著它一同消失。
正當謝津生舉著相機拍照的時候,一個染著金髮,濃妝豔抹的女孩朝他揮著手喊道:“記者呀,要拍照嗎?我們幾個人當模特兒行不行?”幾個女孩咯咯咯地笑起來,這是長明女孩的特點,大方、爽朗、愛出風頭,謝津生給她們拍了幾張。
身處長明,並不一定知道長明的歷史,若不是要做這個專題,謝津生也不會認真查閱長明的史記。
據長明地方誌記載:蔡氏家族曾經是長明最負盛名的望族,蔡家祖先蔡得勝在清朝官居四品,不僅是蔡家歷史上官位最高的一位祖先,也是長明這個小城鎮的歷史上官居最高的朝廷官員,得勝街由此得名,蔡家最鼎盛時期是在清朝道光年間,那時蔡家的房產遍佈整個得勝街,蔡家人經營的生意也是聲名遠播,興茂藥鋪、寶元金鋪、錦繡綢莊等老字號就是蔡家人建立的。儘管蔡家生意早已衰落,但蔡家家大業大,雖然經過歲月洗禮,多少也會有些歷史遺存。
謝津生正是基於地方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