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降,反應遲鈍,身體極度疲乏,好像精氣神從身體裡被抽走了一般,幾乎到了無法正常工作的地步。他日益痛恨這段婚姻,越來越厭惡與她一起生活,越來越想逃離這一切,他認為他們原本就不該結婚,婚姻的開始就已經註定即將走到盡頭,他不想再去為這樣的婚姻耗費心力了。
他向她提出了離婚,她沒有提出任何異議,她很現實,也很理智,不想在沒有結果的事情上再浪費時間。他們婚後沒有購置什麼值錢的東西,也沒有不動產,不存在財產分配的問題,她也沒有向他提出任何青春補償,他們的離婚很簡單,只是換個證而已。
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裡,他和她一起回到她的家鄉,如同倉促地畫了一個圓,現在他們很快又回到了起點,人生就是由無數個小圓組成的一個大圓,只是有的圓很規範、很美,有的圓很扭曲、很醜,他們這個圓應該屬於後者,但它終究還是圓了。
他們平靜而順利地辦理了離婚手續,沒有他第一次離婚那麼煎熬,辦完後,他跟她在餐廳裡愉快地享受了告別晚餐,然後,她把他送上了回程的航班。世上應該沒有多少夫妻像他們這樣,離婚離得如此爽快、愉悅,因為他們都很清楚,對方都不是自己的歸宿。
這段婚姻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基本沒有給任何一方造成傷害,自然也沒有留下多少深刻的印記。
第三十三章 匆匆何求(2)
這一時期,公司的經營也陷入了困境,老闆因為投資專案太多,攤子鋪得太大,尤其在房地產投資專案上的嚴重失利,資金無法回籠,週轉失靈,多個專案面臨停業的危機,出版社也在劫難逃,社裡大部分職員紛紛跳槽,姜一丹終於抵制不住另一家公司薪金高出一倍的誘惑,轉投新主顧,謝津生仍然與幾位創業者苦苦支撐,但是出版社終究沒有抵擋住市場的大浪淘沙,被殘酷地淘汰出局,謝津生只得另謀出路,不久在廣告公司謀到廣告策劃部副經理的職位。
謝津生不得不再次搬遷,公司幾個同事一起攛掇著去買房,希望能以批發價跟開發商談判,一個平方便宜一千元,幾十平方可以便宜幾萬元,現在買房是最好的時機,房價低,房源多,銀行貸款利率也低,錯過了這個機會,以後恐怕難以遇到。
謝津生猶豫再三,最終沒有答應,他對這個城市始終沒有歸宿感,他不過是這個城市裡的匆匆過客,這裡除了他賴以餬口的工作,沒有他值得留戀的人或事物,他在這個城市裡的朋友很少,他的佔有慾和支配欲也不強,他對自己沒有太高的期望,只想找到一個安身立命之所,顯然,生活的快節奏、職場的瘋狂角逐、高企的物價水平等等,讓這個城市人們的幸福指數大大降低,這裡不會是他最終歸隱之地,他要尋找他的根,然而,他的根又在哪裡呢?哪裡才是他的歸宿?
廣告公司歸屬於幾個單位,效益好的時候,它是香餑餑,效益不好的時候,它是皮球被踢來踢去,公司的正總和副總由各個單位派遣,每個領導又都有自己的心腹和死黨,公司人事關係很複雜,拉幫結派很嚴重,謝津生不屬於任何一方勢力,保持中立,他是公司的生力軍,誰也奈何他不得,不過,他不願意把時間耗費在繁複的人事角逐中,最終他還是選擇了離開。
有一天,他正在去一家公司面試的路上,突然接到了原來在出版社的同事李強的電話,約他出來有事相商。
李強和朋友一起辦了一本名為《優雅生活》的時尚雜誌,他問謝津生知不知道這本雜誌,謝津生說印象模糊,好像在報刊亭翻過,只記得裡面圖片很多,資訊量很大,印刷很精緻。李強說:“這本雜誌本土銷量不是太好,倒是牆內開花牆外香,外地銷量節節升高,在有的城市,已經進入了同業排行榜的前列。”
李強大談自己的理念和抱負,目標是要把雜誌做大做強,做成像《花花公子》那樣的知名品牌,藉由本品牌的知名度,開拓時裝、家居等產品領域,形成集團式經營,所以需要一批像謝津生這樣的精良人才來加盟這項事業。
謝津生了解李強的為人,知道他是一個有理想、有抱負並且願意為之付出努力、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他答應了他的邀請。
《優雅生活》涉獵的範圍很廣,涉及服裝、美容、家居、旅遊、休閒、娛樂、文化等諸多時尚元素,時尚對於謝津生這個三十多歲又有些懷舊情結的人來說是一個新的挑戰,很多東西過去從未接觸,現在都要重新學習,好在他勤奮好學,接受能力強,很快就適應了新工作。
有一天,李強找他談話,交給他了一個全新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