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樊師傅的老伴正好在家,見成天樂來了,趕緊拿出點心請他嘗,而樊師傅則去裡屋拿來了絨布包裹的玉佩。成天樂不用上手,神識掃過立刻就知道是自己要找的東西。此物能與身心一體以御器之法催動,的確是一件法寶,而且物性妙用十分特異。
以元神感應,玉佩上刻的那根竹子彷彿是活的、正在生長之中,而另一面刻的雲花圖案也是動態的,彷彿是在飄動中被瞬間定格。此物的妙用應該是召喚外界所存在的某種靈引,若它是一件開啟洞府的鑰匙,這感覺就一點沒錯了。
成天樂又把玉佩拿在手中摩挲。卻感覺到有種令他不太舒服的氣息,就像在與一位內心中並不喜歡的人打交道。這不是法寶的妙用也不是玉質本身的物性,很多器物都會留下曾經主人的各種氣息。包括把玩時賦予器物的種種心性,成天樂感應到的是這些。
他當然也在玉佩上感應到了樊師傅留下的氣息,因為這就是樊師傅從小的玩具,很熟悉、令他感到親切與溫暖。可是玉佩經手的主人不止樊師傅一位,樊師傅的老爹以及爺爺是什麼樣的人成天樂並不清楚,也不知是誰留下的,但這種問題沒必要去追究,能找到此物就好。
樊師傅的老伴聽說成天樂是來買玉佩的,而且還出了那麼高的價,倒水時差點把茶杯都給打翻了。然後就要留成總吃晚飯,並讓樊師傅打電話跟飯店請假。樊師傅也覺得應該如此,立刻就打了電話,成天樂也沒客氣就留下來吃飯了。
在飯桌上他陪樊師傅喝了點酒,這位大廚很是感慨啊,聊到了很多話題。大多是關於他兒子的。他老伴則關心到手的三百萬該怎麼花,一邊給兩人斟酒一邊說道:“老樊啊,孩子那邊在上海看中了一套還不錯的房子,離地鐵站挺近的,大概需要二百六十多萬,都打電話跟我說過了。後來覺得太貴,才去看了別的房子,媳婦能看中的最低也要二百萬。
如今有錢了,乾脆就買那套二百六十萬的吧,一次性付款也免得每個月都要給銀行還債,再加上裝修、結婚的錢,再買輛車的話,差不多正好夠了。……成總,您給的價可真準啊,是不是瞭解到我家的情況,早就算好了?”
樊師傅的表情對老伴的提議並不是很贊同,當著成天樂的面卻又不好多說。成天樂看出來了,於是特意問道:“樊師傅,假如不知道這枚玉佩這麼值錢,就是按你預計的價格賣出去,原先是怎麼打算的?”
樊師傅一邊喝酒一邊答道:“我原先的想法,假如能賣個五、六十萬就謝天謝地了。再加上手頭的一點積蓄,可以給兒子交個首付、辦個婚禮。我也不用離開蘇州還可以在飯店幹,現在的收入還不錯,孩子那邊還房貸有困難,我偶爾多少能幫襯點,但主要還得靠他們自己。”
老伴卻插話道:“現在碩士畢業工作也不好找啊,起薪也不算高,我家小樊學習那麼好,就想接著念博士呢!假如讀博士的話,就更沒有太多收入了,媳婦一個人在外面工作,他們還得還房貸,日子過得肯定緊張,說不定會鬧矛盾的。”
成天樂似笑非笑道:“你們家小樊平時都怎麼樣啊?”
這句話問得很含糊,老兩口卻來了興致,開口就滔滔不絕,顯然很驕傲時而也夾雜著感慨與擔憂。一個廚師和普通工人的家庭除了這樣一個兒子,當然是值得驕傲的事情。但是這兩年小樊給父母打電話或放假回家時,說的話卻讓他們有些擔憂。因為小樊很有些憤世嫉俗,可能多少是因為談戀愛要結婚的問題,心中堆積了太多不滿。
比如他的成績這麼好、讀了這麼多年的書、學歷已經這麼高了,卻不受社會重視,就算出去工作也達不到期望的待遇,。小樊經常發牢騷,不想在這種地方呆下去了,這裡實現不了人生的價值,他想去美國留學。但是出國留學,老樊是絕對供不起的,所以小樊也只是感慨而已。
聽到這裡,成天樂打斷老兩口的話道:“對於二位長輩,我倒不好多說什麼,但是對於你們家小樊,我能不能說幾句?有些事情是我們暫時還改變不了的,但有些事情是我們現在就應該去做的。我知道你們家小樊在抱怨什麼,但好像誰也沒欠過他呀?
他讀書成績好當然是好事,但好好讀書也是應該的,他又不是在為別人讀書。這些年他自己沒有幹過任何工作、也沒有賺過一分錢,卻受到了這麼好的教育,那是他的收穫。但不能認為自己就挺了不起,什麼事都沒做過呢,就覺得一切條件都應該準備好給他了。
想當年我倒是出國留過學,當時很不懂事,比不上你家小樊學習那麼好,也白花了家裡不少錢。這些年我才漸漸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