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難事,這不是明擺著不會聽他的!
桑諾淡淡地瞧著墨炎祁,如水的眼眸似乎做好了迎接一切意外,隨時斷胳膊斷腿的打算。
墨炎祁與她對視幾分鐘,黑著臉大袖一揮,“五日,五日必須回宮!”
“謝主隆恩。”桑諾象徵性地彎了彎腰,扭頭離開。
墨炎祁還沒有回過神來,桑諾已經離開了大殿。
“嘭!”墨炎祁重拳砸到面前的桌上,擺在上頭的摺子震了幾下,險些歪倒一片。
面上陰沉可怕,這個可惡的女人!
墨炎瑾在旁不覺笑出了聲,皇后娘娘還真是有本事,能讓墨炎祁吃癟!
“很好笑嗎?!”墨炎祁的目光像一道閃電射向墨炎瑾。
墨炎瑾忍不住又笑了聲,看他頭上幾乎冒著青煙,憋著笑說道:“不好笑,不好笑。”
“不好笑就繼續剛才的話題!”墨炎祁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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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諾約定的地點,是鹹奉有名的花樓,蘭翠樓。
二樓牡丹間內,傳出一聲壓著嗓音的女聲。
";小姐怎麼定到這種地方!";
白芨彆彆扭扭地拽了拽身上的衣服,這身男裝穿的她很是難受。
更讓她難受的,是這刺鼻的脂粉味,酒味,還有門外傳來的嬌俏的迎客聲。
她一個女子,還真討厭這種地方!
南宮翎、百部和八月札相視一眼,並不做聲。
一身白衣紗裙的荷蒂端坐在桌子旁,如蔥根般白皙的手指扶著琴絃,面上舒緩如流水。
“荷蒂,你就這麼大搖大擺地穿一身女裝進了花樓?!”白芨高聲問道。
小麥色的臉龐因為尷尬,泛著不自然的光。
荷蒂只是抬起頭朝她輕輕一笑,臉上的表情似乎身處清靈山水之間。
“小姐要來了。”百部放下手中的茶杯,輕聲說道。
南宮翎和八月札朝門口的方向望去。
荷蒂面不改色,樂曲未斷,卻似乎加了道剛硬之氣。
白芨因為一直關注著身上的服飾,並未聽見門外有什麼動靜。
";嘭!";門被誰撞了一下。
白芨猛然回過頭,不會真的來了吧?!
門紋絲未動,模糊的身影映在門上。
“唉,大爺您慢著點兒!”一聲嬌媚聲傳了進來。
“你這小狐狸真惹人疼,快走,爺等著你伺候呢!”男聲透著醉酒後的浪。蕩。
白芨紅了臉,雖說她素來豪爽,可畢竟還是個沒有出閣的姑娘,此情此景著實讓她心驚肉跳。
“這哪是小姐?!”白芨指著門外,漲紅了臉。
其餘眾人見狀,紛紛笑了起來,南宮翎起身走到白芨身側。
“師妹,今日你的舉止可有些怪異。”南宮翎輕言。
“我一個清白的姑娘家,到這種地方可是頭一回,師兄你怎麼還打趣我!”白芨嘟著嘴,異域風情帶著可愛,真是喜人。
南宮翎把她拉到桌子旁,摁著她的肩膀,“你看荷蒂,跟你一樣都是女子,她可沒似你這般焦躁。”
白芨又瞧了一眼荷蒂,確實如林中仙女一般。
雖說他們幾人之前一直受命於百部,可相互之間並不相通。
此次,實為眾人第一次相聚。
“荷蒂是這蘭翠樓的頭牌。”百部抿了一口清茶,緩緩說道。
“什麼?!”白芨叫道。
這個冰清玉潔的姑娘竟然是這裡的。。。。。。頭牌?!
南宮翎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聲音再大點兒,小姐的打算可就落空了。”
白芨聞言,連忙噤了聲,目光如炬地直勾勾地看著荷蒂,她怎麼看都不像是那種人!
這股傲然萬物的清冷之姿,這絕色容顏,怎麼會是花樓的頭牌!
百部接著說:“荷蒂這一重身份,便於收集訊息,而且,她賣藝不賣身,也從不以真面目示人。”
白芨不覺對荷蒂肅然起敬,慌忙跑到她身側,肌膚光潔嫩白,細膩滑潤,她還真沒見過有人的假面有這麼真的!
崇拜地朝向荷蒂,問道:“荷蒂,你這易容術可真是厲害,我一點兒都沒看出來!”
說完,伸出手指朝她臉頰上搗了兩下。
荷蒂朝她笑笑,臉頰側的梨渦霎時迷人,眼神泛著清波,白芨一時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