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鬼,唬住了很多老百姓,當年國民黨炸開花園口大堤,黃河水一瀉千里,逃荒的人不計其數,一貫道還有陰山道藉機在難民裡面度人,據說有一次,陰山道的人當著很多難民的面,在一片石頭地裡種出了西瓜,綠油油的瓜藤在石頭縫裡一個勁兒的朝外鑽,一盞茶的功夫,開花結果,拳頭大的西瓜蛋蛋轉眼就長的臉盆那麼大,很多難民都吃到了那些西瓜。
老鬼這麼一說,我心裡就發毛,墳地本來這麼陰,如果再有人故意搗亂,麻煩就大了。老鬼指著身邊土層裡露出的已經開始腐爛的幾根木頭,道:“這是槐木,破孫家祖墳的風水。”
槐木是最陰的木頭,如果不相信,可以到各地的墳場或者墓地去看看,任何一個墳地裡頭,都不會種槐樹。過去,在離小盤河大概**十里地的地方,有一個村子就叫大槐樹村,汛期黃河漲水,把村子完全淹了,還淹死了不少人,大槐樹村荒了之後,村裡的房子塌了一片,只剩下村口一棵長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槐樹,孤零零的留在當地。村子一荒,那棵大槐樹也跟著慢慢枯死了,但是之後至少一二十年時間裡,只要半夜從大槐樹經過,往往能看到月光下,有一群人蹲在樹下頭,等到天亮之後,那些人就不見了。我爺說,那是村子裡遭水時淹死的人,被大槐樹壓的走不脫,死了也會被拴住,總之非常邪。
老鬼的話讓我重新想起了一些事情,我沒有那麼複雜的想法,但是經歷了事,就不得不朝深裡想想。我開始覺得,河鳧子七門凋零落沒,除了自身的原因外,肯定還有別的因素,老鬼說的很明白,有人在害我們。七七的父親,還有我爹,死的不正常。不過身在這裡,暫時也沒辦法想的那麼周全,老鬼的頭皮很硬,明知道這裡不對頭了,還是要闖。
水洞前面有一個三十度的轉彎,繞過去之後,地勢低了些,而且周圍的墓室被水衝成了一片,水流變急,嘩嘩的分流出去,我們腳下的水位頓時變低,但是一片爛泥,沒到小腿那裡。我走的提心吊膽,越是害怕,就越覺得周圍有什麼響動。
雙腳完全陷在泥水裡,偶爾會被泥裡的雜物扎一下,我情緒太緊張了,一塊木頭岔子可能扎透了鞋底,刺到腳心上,我忍不住輕聲叫了一下,老鬼隨即回過頭,在我後腦勺上啪的拍了一巴掌。
“不要出聲!”
“沒忍住,讓東西紮了。”我嘀咕了兩聲。
“瞅你那點出息!出去以後不要說跟老子認識!”老鬼一邊走,一邊全力觀察著前面的情況。
我晃晃腦袋,把鞋底的東西拔下來,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前頭,餘光一瞥,我突然看到有一道小小的影子從身邊嗖的跑了過去。
但是我回過頭,卻什麼都沒看見,身後空蕩蕩的一片。我真的分辨不清楚是不是我自己看錯了,卻又不敢隨便亂說,唯恐老鬼再揍我。
我很緊張,來回的轉頭到處亂看,始終沒有看見東西。瞅了一會兒,我就覺得真是自己看花了眼,情緒緊張,往往會導致各種錯覺發生。我噓了口氣,但是就在轉過頭的一瞬間,就覺得自己的衣服後襟被什麼東西給拽住了。
我的心一直提在嗓子眼,感覺到被東西拽住,馬上條件反射般的轉過頭,那一瞬間,我的頭皮幾乎要炸了,極力的忍,卻沒忍住。
第四百四十三章 兩輛古車
“那是什麼木頭?”我一愣,在我的印象裡,只接觸過榆木楊木桐木之類的大路貨。
“說了你可能不知道。”老刀子道:“雕刻那尊木像的木頭,是蓮花木。”
如果不是老刀子加以解釋,我確實連聽都沒有聽說過。一般的木頭,會有各自的木質紋理,如果是經驗豐富的人,完全能夠憑藉這些紋理來判斷,這是什麼木頭,生長了多少年,甚至連出產地都可以分析出來。那尊沉在河底的木像紋理非常特殊,一圈一圈,像一朵朵盛開的蓮花。
傳說中,從古至今,只有一棵蓮花木,這棵蓮花木長在今天的孟津,大禹治水的時候,唯一的這株蓮花木被挖掉了,當時的人不清楚蓮花木的用處,事情過後,這根蓮花木下落不明。
“不就是一根木頭?”我有點納悶,木頭,那能是多金貴的東西?海黃梨,小葉紫檀,酸棗枝,金絲楠,說白了就是個物以稀為貴的道理,拿金絲楠雕張床,天天在上面睡覺,也不見得就能多活幾年。
“你不懂。”老刀子可能很少會跟我這個年齡的人打交道,說著就又笑了,估計覺得我的思維太簡單,他對我道:“蓮花木,不會死。”
一棵樹能活多少年?我不清楚,但是我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