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我,道:〃九黎將有大難了,我們可能要舉族搬遷。〃
九黎完全依靠新月號角抵禦每年一次的好大天劫,新月號角中是九黎小祖的不滅神靈,而苗玉又是九黎小祖的轉世之身,她的存亡,關乎著九黎的安危。苗玉前一次受到了致命的重創,苗尊幾乎用了渾身解數才保住她的命,但她的身體虛弱不堪,可能會折陽壽,而且最要命的是,苗玉受損,新月號角受到嚴重影響,開始崩裂,這種情況下,九黎很難熬過下一次天劫。
〃父親已經到了河灘。〃苗不異道:〃九黎可能要接著搬遷了。〃
〃告訴我,你們到底想要怎麼樣?難道真的要大亂了,才合你們的心意?〃我有點說不出的急躁,大河出現變故,我卻憋著一肚子的火氣無處發洩,連用勁的地方也找不到:〃九黎的人是人,河灘的人就不是人?你好好看看!〃
我指著身後幾處被刨開的墳頭,苗不異已經派人檢視了墳地,知道大概情況。他也是局中人,自然明白大河禍亂一旦開始,將會殃及兩岸多少人。
〃這些人,只是普通人,為了活下去,在河灘奔波,就為了蚩尤當年一個虛無又自大的執念,你忍心讓這些人都去死?〃
苗不異微微轉過頭,好像是不願讓我看見他臉上的為難還有愧疚。靜心想想,他也有他的難處,畢竟,他只是苗尊的兒子,不是苗尊本人,無法改變苗尊的決定。
〃你說,你們到底想要什麼樣的結果?〃
〃亂世出英雄,從始祖敗於軒轅黃帝之後,我們九黎,始終都蝸居在偏僻的南疆,就如你所說,河灘人是人,我們九黎人就不是人嗎?為什麼你們佔據著中原沃土,我們就要躲在南疆?〃苗不異道:〃大河一亂,天下則亂,亂世裡面,成王敗寇封侯拜相,都是有可能的。〃
〃你醒醒吧!〃我覺得有些可笑,現在已經是什麼年代了,就算天下亂了,憑九黎人手裡的骨矛竹箭,又能做些什麼?
〃夸父追日,天狼嘯月,那不是成不成的問題,而是做不做的問題。〃苗不異深深嘆息一聲:〃我不想殺戮,卻不能忤逆父親的意思。〃
〃你憐惜阿玉嗎?〃
〃當然憐惜。〃
〃你看到阿玉垂危,是不是心如刀絞,寧可自己死了,去換她的命?〃我又指向遠處的大河,道:〃大河兩岸,蒼生千萬,有多少像阿玉那麼年輕的人?你只知道阿玉要死,心裡刀割一樣,大亂如果爆發了,這些年輕的人要死去的時候,他們的父母,會痛不欲生。我們七門,從古至今都落在下風,被誤解,被圍剿,含血帶淚苦苦守著這條大河,為的什麼,只是為了,大河安穩一些,傷心人就會少一些。〃
〃我知道,我也明白。〃苗不異慢慢閉上眼睛,道:〃陳近水,可能已經遲了,我在半路已經聽說,大禹留下的玄黃鳥祖化成了飛灰,那是鎮壓大河的最後一道屏障,這場禍亂,或許已經阻擋不住了。〃
我默然了,這些話,不是苗不異第一個說出來的,我已經深信不疑。同時,我還記得太爺當時說的話,七門中人,要盡力護河,如果真的有一天護不住這條大河了,那麼就和大河一起湮滅。
〃好好照顧她,我很想見她,但天各一方。〃我慢慢轉過身,一邊走一邊道:〃我會留在這裡,跟大河共存亡。你見到她的時候,告訴她,欠她的,這輩子我還不起了,到下輩子,我會還〃
我走向彌勒他們,我真的不知道明天會怎麼樣,但心裡的念頭打定了,就不容更改。如果大亂無法平息,那麼我就在這裡盡責,做好最後一代河鳧子該做的事。
〃等等!陳近水!你等等!〃苗不異從後面追上來,鼓足了勇氣,抬頭在四周看看,壓著嗓子道:〃有幾句話,我說一說,你聽一聽,不要再對任何人講,如果父親知道我把這事洩露給你,我會被處死!〃
〃什麼話!?〃
〃我想九黎昌盛,但我不想看見大河生靈塗炭,大變已經發生,人力難以阻止,只有一條路可走,我不敢確定這條路能否阻擋後面的禍亂,但這已經是唯一的一條路了!〃苗不異咬咬牙,道:〃你要去找一個地方,只有找到那個地方,才有可能平息這場禍亂。但是沒有人知道那地方在哪兒,否則聖域九黎早已經派人趕過去了,它就存在於飄渺的傳說中,從來沒有人親眼見過。〃
〃你說的是〃我隱約已經知道苗不異說的是什麼地方了。
〃自然天宮。〃苗不異一字一頓道:〃自然道的祖地,自然天宮。〃
自然天宮,這個比聖域和九黎更要神秘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