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等著薛王氏看過薛蟠,確認無礙,一起坐著車回了府。路上也不好細問,等到了家把薛蟠安頓好了,就問薛蟠,好好的怎麼會想起來去爬那個假山石子的,家裡也是有這個的,怎麼從不見他去爬的?薛蟠支支吾吾的不知所云。問急了,就紅著臉直著脖子嚷了句,“大爺我現在喜歡爬那個!你煩人不煩人?”嚷完了就把臉轉衝向裡面,躺下說要睡了,也不管把他老孃氣得直趔趄。
寶釵一直在旁邊跟著,看她家哥哥這樣,有心想要說兩句,又知道現在哥哥丁石聽不進的,如再惹惱了他,說出什麼不上不下的話來,更是給娘添煩惱。於是也只能忍著氣,勸子胭道:“娘你先寬寬心,哥哥看著是沒什麼事了。大夫不是也說,頭上沒大礙,手上也只要小心養傷,日後不會落下什麼的。哥哥許是疼得厲害,所以才剛說話沒有分寸,娘您別生氣,也別放在心上。”
子胭看著女兒這樣懂事,心裡才舒服了些,苦笑道:“他是我生的。我還不知道他那個脾氣?只是我在怎樣,他都是我親生的,怎麼會生他的氣,我要是把他的話放在心上,這些年早就被氣死了。罷了,我們這就出去吧,省得在這裡礙了他的眼。”
薛蟠聽了這話,臉倒是又紅了起來,轉過臉來,勉強說道:“也真是給妹妹說著了,我真是疼昏了頭,那什麼,娘,你別在意。”
這輕輕巧巧的一句話,就把子胭給擼平放軟了,只是一迭聲地說道,“不在意,不在意,娘不會在意的。你好好養著,娘這就出去了。”說完了,囑咐跟著的人小心照顧,就帶了寶釵出來了。
回到房裡,並沒有休息,就把那幾個在王家跟這薛蟠的下人交了來細細盤問。只是問來問去,也問不出什麼來。只說大爺在那府裡對榮國府珠大爺很是討好,只是珠大爺也是溫和沒有架子的人,並沒有因為自己的身份而不理人,於是兩人就一起到院子裡轉轉。他們也一直在身後面跟著,也沒看到出了什麼事。就著一轉眼大爺就去爬那個假山了。而且,也只是他一個人在爬,他們都在看著呢,大爺是自己不小心掉下來的。
反覆盤問了幾遍,說話都差不多。薛王氏也沒有辦法,只得撩開了手。只是寶釵在裡面說了一句,“這個珠大爺倒真是大人有大量呢。”薛王氏聽得糊里糊塗的,忙問女兒這是說的什麼意思。寶釵淡淡一笑,全沒有不到十歲的孩子的那種天真,反倒是有一種早熟的悲哀在裡頭,說道:“今日裡,哥哥很是失禮呢。那時給姨媽表格表姐她們見禮時,娘你只顧看姨媽家的孩子了,我卻看到了,哥哥盯著賈表姐一動不動的,那眼神很是失禮。那時候,賈表哥全看在眼裡了,不知道生沒生氣。”
薛王氏倒抽了口冷氣,問道:“兒啊,你是說你哥哥的傷是那人故意弄的?”
寶釵無奈,“娘,我也不知道啊。我只是把看到地告訴你罷了。也不知道是我多心了,還是真是哥哥自己鬧的。只是哥哥也太沒心機了。又不肯多說。就真是人家做的局,也要有人願意往裡鑽才好啊。只是,現在說什麼也沒有用,反倒添堵,娘你也別想了,倒是我多嘴了。”
薛王氏聽了,恨恨的說:“這個賈珠,可真狠啊!不就是多看了他們家姑娘幾眼嗎?這萬一要是傷了我兒的性命,那該怎麼辦?他還真是一點不顧忌親戚情分的。哈,也真是,我們那裡跟他是什麼親戚呢。那個王子肜,倒是真狠,看著是個笨人,怎麼生得出這樣狠心狡詐的兒子來的?”
寶釵見他娘動了真火,忙在一邊勸慰,說了一大摞的好話。子胭看著寶釵這樣,不免心疼了,“兒啊,你真是娘貼心的。只是委屈了你,投生在我們這樣的家裡,面上雖好聽,其實也就是個商賈。又自小跟娘在這後院裡紛爭。你如今這樣懂事,卻不知娘看著多心疼。娘自小沒有生母,就想著要好好疼自己的孩子。沒想到寵出你哥哥這樣不知道世事的兒子,又讓你跟著擔驚受怕的。你若也跟那王家三姑娘那樣,就是個娘身邊的嬌小姐,那該多好?娘真對不住你。”
“娘啊,說什麼有的沒的呢。我覺得這樣也很好,有娘疼著,有爹愛著。若真像王三姑娘那樣,娘你又該心疼,我在後院怎麼好好活了。”
薛王氏看著眼前女兒如此懂事,心裡真是一抽一抽的疼。她的女兒,她的寶貝,如此相貌人品,卻沒有個好的出身,就是在自己外祖家,也要在人前人後的陪小心。她怨,她給不了女兒好的出身。今日裡,看到賈家的那個姑娘,她就在心裡滴血,她的女兒,也應該有著那樣的身份,帶著那樣的神情說話,有著雍容的氣勢,也有傲人的身世撐腰。差一點,就差一點點。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