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哭。等著坐了下來,老太太拉著元春的手。心肝肉的叫著,老眼含淚的哆嗦著,“好,好,回來就好,總算是。。。。。。”
她的未盡之話,子肜是明白的。子肜痛恨這制度,這皇權,但又不得不屈從,女兒未滿十四就急著給她找人家,想等著她及笄就出嫁,要知道,這個歲數,還是個初中生!她想著疼愛女兒,想要多留著她在身邊,可是她不敢,她緊趕慢趕的給女兒找人家,他們夫妻這是為了什麼?要知道,只有做姑娘時,才是這個時代的女子少有的舒心日子,以後出了嫁,伺候公婆,服侍丈夫,內宅生活,哪個又是容易的?她就是怕,怕那個。。。。。。命運?未來?只是,他們都沒料到。還是差上那麼多。
所以,此次子肜的病倒,不光是心痛女兒,還有一部分是恨自己的無能為力,自己的自信心遭到了打擊,是對自己的努力感到迷茫。心中有什麼的東西倒塌了,才會病得那麼重。只是後來,賈政的話還是鼓勵了她,就算是失敗了又怎樣,他們還要一次一次的去努力。就算是不能改變整個的,那,哪怕是一點點地改善,也要去爭取。他們不能倒,不說別的,眼前的兒女還指望他們,遠處的大女兒也要他們。
邢夫人這個時候也開口了,“唉呀,到底是咱們府裡的大姑娘,一看就是個有福的,也虧得老太太的教養呢,真真叫人羨慕煞。這不說別的。別人家的姑娘在家待嫁,那可是要忙著針線活的,而咱們大姑娘,這一色色的嫁衣都有皇家給準備妥當的,那可是真正的鳳冠霞披呢。也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啊。”
邢夫人心裡嫉妒得直冒泡,只是形勢比人強,嘴上還是要來奉承著。只是她哪裡知道,她只在心中嫉妒羨慕倒也罷了,她嘴裡自以為的好話,卻是句句戳人心窩子。
元春聽她提到嫁衣,心中就一痛,只是面子上還要撐著,事已至此,多想無益。鳳丫頭看著元春僵了一僵,知道話頭不對,忙上來打圓場,總算是把話頭個錯了過去。
老太太喜了一回兒,又哭上一回兒,這下子人也有點乏了,於是坐了一會兒,眾人也就散了。
元春母女回了房,自然又是另一番樣子。元春雖是閨閣女兒,卻不是那些無知的,自然知道為了自己的日後,爹孃付出了很多,不然,如今也輪不到自己做那個正妃。是的,自己繡的嫁衣是穿不成了,但是。自己還是可以穿大紅嫁衣。於是,笑著和娘閒話,表明自己的意思,“娘啊,其實以後的日子也是不錯的,一樣是嫁人,只是,以後規矩大了些,那人的府裡大了一些,後院人多了一些罷了。女兒會緊記教導,與人搭伴過日子罷了。”
子肜知道女兒是寬慰自己,也不欲女兒多擔心,當下也不再多說這些,只與女兒談心。元春也很坦然,說著這些日子心中原本的打算,一點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原本想著日後小心度日,既不爭寵,也不軟弱,就算不能為孃家爭來什麼,也不能帶累父母。只是現在,自己在那個位置,卻是與原來想得不同了,成了人人的靶子。就算是不爭也無法子。只是牢記,自古天家無親情,不能對未來的丈夫抱著什麼想頭,不放著心下去,想來日子也不會太難受。
說了日後的打算,又談了談這些天宮中的生活,倒也沒有隱瞞,把怎樣小心翼翼的度日,不出頭,但也不能太墊底,與人相交也處處小心。一切進退有度,即沒有小女兒的嬌憨,也不露出爭出頭的鋒芒,但也不容人欺負上來,如有算計也一一回去。這一切,大概是入了聖上的法眼吧。元春的表現,賈政夫婦自然是知道的,正是這番作為,促使皇上下了決心吧。
接下來幾日,又都是賈政一房的日日廝守。
只是因為皇子大婚乃是大事,早就有欽天監、禮部等部門篩選好日子等著宮內挑選,其他一應事務早就有制式,只需按部就班即可,並不用榮國府太過操心,只要配合行事,學習規矩罷了。
所以,這待嫁的日子,元春過得到還算是悠閒的。只是她悠閒,有些人可是忙碌的。自打訊息傳出去以後,這榮國府裡來往下帖子、上門拜訪的人就多了起來。這些人有男有女,男客自然有賈赦賈政招待,再不濟還有賈璉賈珠。女客就有老太太子肜等出面了,一開始大家還耐著性子,但架不住人多,後來就找了藉口閉門謝客了。只是,這些擋得住一般人,可擋不住親戚。
這不,這邊湘雲的嬸孃就好想頭,不但來拜訪做客,還把湘雲也帶著,最後,還說,家裡沒什麼女孩子,湘雲在府作缺少女伴,想讓湘雲留在府上多住兩天。老太太自然知道她是打得什麼主意,但不管怎麼說,也是侄兒媳婦。為的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