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八子肜還琢磨著是否讓賈政給她過個三八節呢,下晌就聽說大奶奶開始發動了。太太打發人給賈赦送了信讓他告假回來。穩婆早就備好了,太太又打發人請了太醫來。子肜現在這樣子也不能往那裡湊,太太怕兩下里衝撞了,也不許兩下里走動,子肜沒得法,雖擔心高氏,也只能在屋裡待著,連個訊息都不知道。等賈政回來才前去打聽,說是一切都還好,賈赦已經回來在那裡等著呢,子肜這才放了心。
當下無話,太太又隔著兩地,賈政就吩咐休息吧,子肜想不到其他法子,身子又重,且也實在睏乏了,只得歇息了。一夜睡得實在不踏實,好容易到了早上,賴大娘就來,說是大奶奶今晨生了個哥兒,因血房忌諱,讓二奶奶就在自己屋裡,不必過去探望,等以後有的是機會,還讓二爺先去太太那裡,太太有話吩咐。待倆人應了,又轉頭吩咐丫鬟小心服侍二奶奶,不要太出門走動,省得衝撞了。
賈政出了門後,子肜雖有萬般疑惑,還只得按著太太的吩咐,只在房內休息活動。這一日真是難熬,子肜連茶飯都無心思,好容易等到晚上賈政回來了,就巴巴的看這賈政。賈政被她看得無法,只得拉著她坐下,說道:“你先別急,等下我都告訴你,你還是先吃飯吧。”子肜知道賈政說一不二的脾氣,當下也不多說,努力往嘴裡塞飯。等著吃完這頓不知滋味的晚飯,兩人坐在一邊,看著丫鬟都收拾了退出去了,賈政才說:“太太原說瞞著你的,但我看你這樣不踏實反倒不好,反正你原也有些猜道。不錯,大嫂難產,大出血,大人沒保住,已經去了,還是很好。”子肜聽了一時都沒反應,不錯,他們都知道原著中的邢夫人,也都大概猜道有這麼一天,只是到了眼前,真不知道如何是好。雖與高氏說不上有什麼感情,但這樣活生生的一個人就這樣沒了,而且憑著子肜的本事或許還能救得了的人沒了,這滋味……賈政和子肜都是見慣生死的人,當然不會無故把責任往自己生上攬,但是不好受還是不好受。
靜默一會兒,賈政先開口,“對她你也做得夠多了,現在還是顧顧你肚子裡的小的吧。也別多想,睡吧。大哥那裡,我會多開解的。太太也是怕你知道了心裡害怕,才讓瞞著,也讓你身邊的人沒事不得出榴院,生怕沾染些什麼。你就權當不知道,也順著她,散步遛彎就在自己院子裡吧。”子肜本也無所謂這些,順著就順著。
榮府嫡長媳的喪事自然是氣派的。闔府只瞞著子肜一人,榴院的人都得了太太的關照,嘴巴閉得緊緊的,而子肜的心腹也認為這樣對子肜比較好,也沒在子肜面前透露。子肜體諒太太的好心,樂得配合演戲。只是心腹之人對她有所隱瞞還是讓她非常不爽。長此以往還當了得?找了機會,把幾人叫到身邊,好好發作了一頓,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做主子,怎麼可以配合別人做戲隱瞞主子?雖說是好心,但什麼是好什麼是壞是主子的判斷,他們不該替主子拿主意,更不該有所隱瞞。
這邊發作完,幾人誠心領受,又顧著子肜的身子,越發小心伺候。
不過該來的還是要來的,再不來子肜也是要擔心的。四月十四日晚,子肜怎麼也睡不踏實,半夜裡就痛醒了過來。子肜心下明白,她的寶寶要出世了。
正文 41 珠璉
生孩子是個折磨人的過程,也是個考驗人耐心的過程。初產的話,從產程發動到產門開到八指大概要十五的小時。所以子肜雖然痛醒了過來也沒出聲。可賈政是什麼人,那個敏感程度怎麼會不知道。所以這會兒賈政已經醒了過來。等知道是怎麼回事時,就這樣一個人此時也有點手忙腳亂舉足無措,愣了好一會兒才想起起身叫人。子肜忙把他拉住,生產的過程她早已對賈政交待清楚,這麼早叫人,由得讓一群人在眼前亂晃,沒得讓人心煩,況且這時代沒有陪產的說法,賈政必定是要被趕出去的,她還想讓賈政多陪她一會兒。
不過賈政這會兒雖陪著她卻像個慌腳雞似的,還要子肜反過來安慰她。等著又一波陣痛過去,天已是大亮。子肜喚了人來刷牙洗臉也不更衣就傳了飯。盡力的吃了東西,子肜就去淨身了,雖不能坐浴,但還是要儘可能的擦洗乾淨。然後才回房繼續由賈政陪著。賈政早已派人去告了假,這回子正在房裡轉圈呢。子肜吩咐廚房燒熱水不能停,燒開了水就端進來涼著,經常用這熟水擦身。又吩咐準備好些糕點,午飯也要容易克化的。只等用了午飯,子肜感覺陣痛頻繁了,才去了主臥隔壁一間早就準備妥當的產房,同時派人去喚穩婆,又把早已準備好的開水煮過太陽曬過消過毒的白布巾帕剪刀什麼的用具拿出來,另外額外準備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