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司桌上有紙筆,我在紙上無意識的描描畫畫,畫出來的人臉有點抽象,不過那雙眼睛卻有幾分相象。
這個人是誰?
他是誰?
去浴室衝了個澡,把那條已經象梅乾菜似的白裙子放一邊,拿大床單披在身上,窩在榻榻米上,一門心思在想這個問題。
還有脖子上的鑰匙。這東西很重要吧?為什麼會變了形的呢?和那道刺眼的綠光,那劇烈的疼痛有關係嗎?我家在哪裡?我是誰?我要怎麼才能找回自己找到過去?
拿著那枚變了形的鑰匙發了一會兒呆,不知道怎麼睡著了。
好象聽見什麼鈴聲,執著的響。
我迷迷糊糊的伸出手去,然後習慣性的:“喂……”
話都出了口才想起來!得,這是人家高山龍司的家啊!我跑來鳩佔雀巢不說,還亂接什麼電話!
那邊的人明顯猶豫了一下,問:“請問……龍司他在嗎?”
“啊,那個,他在學校。”我坐起來抓抓頭髮,有點懊惱——不會給他添麻煩吧。
“是嗎?我打到研究室,說他這會兒出去了。唔,如果他回來的話,請讓他給我回電話,我是淺川。”
她的聲音有種驚悸過後的疲倦,我心裡一動:“是有關錄影帶的事嗎?”
那邊傳來清楚的抽了一口涼氣的聲音,沉默了半天,她才出聲:“你……你是誰?”
還真猜對了!
“我們見過,昨天你來的時候,我是……呃……你不用管我是怎麼知道的。我想問,你是不是看過一盤奇怪的錄影帶了?”
她又沉默了一會兒,才回答:“是的。”
我猶豫了一下,說:“那個……我想,也許我可以幫上忙。”
午夜八
我去幫忙,總比她拉高山龍司幫忙好吧?電影裡可憐的高山講師就因為幫這個忙小命都幫掉了。唉,淺川大姐,你不這麼好奇不就天下太平了麼?知道看錄影帶會死人你還要看……
那個錄影帶,唔,好象要解除詛咒也容易,她再複製一盤給別人看,那詛咒就變成那個人的了——我臉上掛下三條黑線,所以在午夜兇鈴的劇情裡面,淺川大姐就複製了一盤給高山龍司看,把他給害的翹掉了……
好吧,如果真和午夜兇鈴一樣,就讓淺川大姐複製一盤給我看吧,反正我本來也不是活人,詛咒+詛咒,也就是多一點詛咒,蝨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這麼一來她的詛咒也解了也不會再害死別人。於是我讓她到高山龍司這裡來接我。
啊——掛上電話我都有點要被自己感動了,原來我是這個這麼善良熱心的人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啊?不管做人還是做鬼,助人為樂總不是件壞事。退一步說,呃,那位高山先生也幫了我的大忙,我總不能看著他被他老……呃,前老婆害的掛掉也不幫個忙吧?
我自動自發的在高山的衣櫃裡找出一件襯衫一條褲子,襯衫長的蓋住了屁股,褲子捲了三道兒還是長長垮垮的。沒辦法,我實在不想再套上那條快被井水泡爛的裙子。再說,我要救這位高山先生的命哪,借他兩件衣服穿應該沒關係。
他的鞋子我就實在沒法兒穿了,跟小船似的。在櫃子裡翻出一雙木屐板兒,雖然還是不怎麼樣,總比光腳好點。我一切收拾停當,敲門聲也響了起來。
“那個,你好……”
她衝我點頭,我也衝她點頭。她的神情顯得有些疲倦,雖然她在極力顯得鎮定。相對的,我這身奇怪的打扮她也就沒有再多過問什麼了。
她開車來的,一路上我們都沒說話。我這樣子怎麼看怎麼古怪,不過憑她怎麼猜也猜不到姑娘我也是女鬼一隻吧?
不過這氣氛也太沉窒了,讓人渾身不自在。
“那個,我們現在是去?”
“去我家。”
“哦。”
完了,又找不到話說了。不過好在這會兒車子也拐了個彎,到地方了。
她住的地方也不是太寬敞,不過傢俱比較多,而且收拾的很乾淨大方,和高山的那種單身漢的屋子一看就看出不同來了。
“那,你兒子呢?”
“他還沒有放學。”她把包放下:“進來吧。要喝什麼嗎?”
“不用。”幹嘛都問人要不要喝東西?我討厭喝東西!
她看看我,我看看她。
好吧,不用玩我猜我猜我猜猜猜的遊戲了,趕緊進入正題吧。
“錄影帶在你這裡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