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想到了。我以後什麼都不用愁,關起門來過日子就行了。”
顧海伸出手,輕撫顧莞琪的頭髮:“宅子鋪面田莊是爹給的,那二十萬兩銀子,是你二姐給你的。她心中於你有愧,讓我好生安置你。”
顧莞琪眼圈頓時紅了,哽咽著說道:“爹,你回京城之後,替我傳個口信給二姐。進宮之事,不怪任何人。我從未怨過她,也未怨過姐夫。”
“我身為顧家女兒,被先帝視為棋子選為宮妃,這是我的命。二姐為了送我出宮,費盡心思周折。我心中感激不盡。”
“或許這輩子我都不會再回京城,也無緣再和二姐相見。你替我告訴她,我永遠都會念著她的好。也讓她永遠記著我這個四妹。”
顧莞琪邊說邊哭,淚水一串串滑落。
顧海鼻中陣陣酸意,伸出手臂,將女兒摟進懷中。
顧莞琪撲進顧海的懷中,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場。
哭過這一回,她再也不會哭了。
顧家的女兒,天生傲骨,生性堅強,不輸任何男子。不管遇到了什麼樣的困境,都能挺直了胸膛去面對。
這是顧莞寧曾對她說過的話,也是顧海對她的殷切期待。
過去這麼多年,她一直活在家人的庇護下,不解世事,不知憂愁。
從今日起,她要拋開過往的一切,獨自生活。她要堅強獨立起來,不讓家人憂心,不讓宮中的二姐失望。
第八百八十九章 遠走(二)
隔日,船隻在碼頭靠岸。
這裡雖地處偏遠,碼頭處倒也頗為熱鬧。
挑擔的挑夫們光裸著上身,被曬得黑黝黝的面板上滿是汗珠。賣吃食的小販們滿臉殷切的笑容賣力吆喝,包著頭巾打扮爽利的婦人胳膊上挎著竹籃,乾淨的籠佈下是熱騰騰的包子饅頭。
“爹,這裡居然有婦人出來賣吃食。”顧莞琪探頭看了片刻,頗為驚奇地感嘆一聲。
女子不應該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嗎?
顧海笑道:“傻丫頭,你出身侯府,自小就錦衣玉食,哪裡知道普通百姓的生活。這些婦人,既得做家務,又得賺錢貼補家用。不願出來走動的,便在家中做些女紅針線。這裡有碼頭,有船隻來往,做些吃食出來賣最合適。”
整日待在閨閣裡琴棋書畫春花秋月的名門閨秀顧莞琪,何曾見過這等市井真實的生活。既覺得新鮮有趣,又有些躍躍欲試:“爹,以後我是不是也可以出來走動?”
顧海一看便知顧莞琪的心思,不由得啞然失笑:“莫非你也想學這些婦人一般拋頭露面不成?”
“你早些打消這個念頭。偶爾出來走動無妨,可不能整日在外面瘋野。”
顧莞琪敷衍地點點頭,心裡卻暗暗想著。等顧海一走,這裡再無人管束著她。她想怎麼撒歡都行……
顧海實在太瞭解自己女兒的性子了。見她眼睛骨碌碌亂轉,便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既好氣又有些欣慰。
也虧得顧莞琪心寬。更名易姓遠離親人遠走他鄉,也未見她整日落淚哭泣,倒是已經打上了“天高任我飛海闊任我遊”的主意。
好在他早有安排。
怎麼也不能讓寶貝女兒一個人孤零零地孤單受苦……
顧海目光掠過碼頭處牽著馬張望的少年郎,張口道:“故人之子前來相迎,我們現在就下船。”
顧莞琪清脆地誒了一聲。
……
顧莞琪顧海父女依舊易容裝扮,為了不引人矚目,隨行的暗衛早已穿著普通人的衣服,先一步上了碼頭。混在來往的人群中,並不惹眼。
顧海領著顧莞琪下船的時候,也未惹來多少人矚目。
一直在碼頭處等候的青衣少年,在看到顧海的那一刻,精神一振,立刻迎上前來。雙手抱拳,禮貌地問道:“來人可是顧世叔?”
這個青衣少年,約有十七八歲。生得濃眉大眼,神采奕奕,頗為精神。
顧海略一點頭:“正是顧某人。”
青衣少年接著張口問道:“顧世叔可知我父親的姓名?”
顧海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徐徐應道:“你父親姓鄭名寒,今年四十有五。共有三子,你的兩位兄長已經成親,你便是幼子,單字一個源字。我說得沒錯吧!”
青衣少年**目中閃過釋然,低聲說道:“家父十日前便命我前來碼頭等候,來之前,家父便曾叮囑過我,顧世叔身穿藍袍,臉上有一道刀疤。我唯恐認錯了人,所以多問了幾句,還請顧世叔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