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蕭詡從不飲酒。他卻是酒量極佳。便是換了身體,他也無懼一兩杯水酒。因此想也不想地點頭應了下來。
此舉,又引來顧莞寧的嫣然淺笑。
……
椒房殿裡設有大小飯廳。宮中設宴,用的是可容納數十席的大飯廳,平日帝后用膳,用的是小飯廳。
今日,顧莞寧卻將飯菜擺進了寢室裡。
隔幾步便是精緻的雕花木床,輕軟的輕紗籠罩著床榻,備添幾分旖旎。
顧莞寧略略側頭,悄聲笑問:“今晚我們就在這裡淺酌如何?”
他尚有一絲理智,下意識地說道:“為何不去飯廳?這裡飲酒吃飯,豈不是無人伺候?”
顧莞寧有些惱了,飛了個白眼過來:“我伺候你還不行嗎?”
短短一句話,聽得他心思浮動心蕩神馳,忍不住低聲笑道:“當然行。只是委屈了皇后娘娘。”
兩人這般親暱調笑,自然不便有人在一旁伺候。
琳琅玲瓏俱都退了出去。
小貴子和穆韜平日雖然形影不離地隨在天子身側,卻也不便再留下。相視一笑,悄然退道門外。
厚實的門板,阻隔了聲音的傳遞。以穆韜的耳力之靈敏,豎長耳朵,也只隱約聽到隻字片語罷了。
琳琅不知何時湊了過來,輕聲笑道:“皇上和娘娘在用膳,無需你我伺候。不如去我的寢室待上片刻再來。”
穆韜心裡也是一熱。
他們夫妻時有見面的機會,不過,兩人各自伺候自己的主子,真正獨處反而極少。
身為御前侍衛統領,本不該擅離職守。只是,這裡是椒房殿,守衛森嚴,總不會有人要加害皇上……
穆韜身不由己地點點頭,隨著琳琅去了。
小貴子露出揶揄的笑容,倒也沒張口阻攔。
在經過玲瓏身側時,琳琅飛速地看了玲瓏一眼,玲瓏微不可見地點一點頭。
……
顧莞寧手執酒壺,斟滿兩杯酒。
“你從不飲酒,喝得慢些,以免醉倒。”顧莞寧含笑說道。
酒不醉人人自醉。
如此良辰美景,與佳人相對坐著,四目對視而笑。這是他最深的美夢裡才會出現的情景……
過往曾遭受的痛苦磨難,都是為了換來今日這一刻吧!若是如此,他對上蒼再無怨尤。
他下意識地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顧莞寧嗔怪:“讓你喝慢些,你倒是喝得更快了。”
適合女子喝的果酒,味道清甜,酒味極淡。這樣的果酒,莫說是一兩杯,便是喝上幾壺也不會醉。
他心中瞭然,愈發有了調笑的興致,故作不支的撫額:“我已經醉了。”
顧莞寧啐了他一口,惹來他暢快的笑聲。
不知不覺中,三杯果酒下了肚。
他不介意再喝,卻很清楚,喝下去便要露陷了。蕭詡往日從不飲酒,今日喝三杯已是破例。若他一直飲酒未醉,定會惹顧莞寧生疑。
“我不能再喝了,頭已經有些昏沉。”他將酒杯倒著擱置在桌上,另一隻手伸過去,欲握住她的手。
在即將碰觸指尖時,顧莞寧抽回手。
他略路一愣,抬頭看了過去。
卻見顧莞寧收斂笑意,目中閃著熟悉的冷凝的光芒。
憎恨,厭惡,不屑,鄙夷。所有的情緒匯聚在一起,如兩道銳利的劍芒,刺得人心痛目痛。
電光火石間,他忽地驚覺過來。
他想張口說話,頭腦陡然一昏,眼前一黑。
第一千一百六十七章 對陣
不知昏迷了多久。
他終於有了模糊的意識。
他躺在地上。
全身並無繩索捆縛,體內空空,四肢發軟,想動一動手指也無力氣。
他沒有睜眼,只豎長耳朵。
熟悉的女子聲音傳入耳中:“既是醒了,何必裝模作樣。莫非以為能瞞過我?”語氣冷厲,含著嘲諷和憎惡。
就如往日對他一樣。
他心中猛地一沉。
她果然已發現了……這到底是何時的事?難道這些時日以來,不但他在演戲,她也一直在演戲?
他將心中的驚駭按捺下去,緩緩睜開眼,和目光冰冷的顧莞寧四目相對。
“我這是怎麼了?為何體內沒有半分力氣?”
他面上露出些許疑惑,目中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