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奕聰明地沒將心裡話說出來,奉承道:“果然還是你最護著親弟弟!”
兩人一邊說笑鬥嘴,一邊上了臺。
……
周梁看著迎面而來的一雙少年,心中那個隱約的猜測越來越清晰。
單看“大表哥”,無疑是一個翩翩美少年,比普通少年更英氣利落,沒什麼破綻。
“兄弟”兩人並肩同行,便能窺出幾分微妙來。
“大表哥”面板細膩光潔,腰肢格外纖細,走起路來也格外風姿曼妙……仔細留心之下,女扮男裝的真相躍然於眼前。
也不知是哪一家的閨秀,竟這般肆意膽大……而且身手過人!
阿嬌渾然不知自己已露了餡,上臺後,略略抬頭,衝周梁挑眉一笑:“周公子詩才俱佳,今日我便也寫上一首,和周公子一較高下。”
明亮的燈光下,阿嬌驕傲自信的臉龐無比明媚。
天底下哪有這般明媚奪目的少年郎?
周梁既知對方是少女,便不願多看唐突,將目光略略移開。
阿嬌卻以為周梁是輕蔑小瞧自己,心中好勝之意頓起,輕哼一聲。快步走到掌櫃面前:“掌櫃,紙筆在何處?”
番外之相遇(六)
阿嬌一張口,尊貴傲人的氣度畢露無疑。
狀元樓是京城頗有名氣的酒樓,掌櫃很有眼力,頓時窺出阿嬌身份不同尋常。哪裡敢怠慢半分,立刻親自捧了紙筆來。
阿嬌阿奕各自執筆,略一思忖便落了筆,運筆如游龍。
周梁本不想多看,奈何阿嬌阿奕這一對雙生姐弟一亮相,便如人中龍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站得最近,一味迴避,倒顯得著了痕跡。
周梁索性正大光明地看了過去。
明亮的燈光撒落在阿嬌臉上,那張英氣勃勃的俏臉似明珠般熠熠生輝。
不到盞茶功夫,阿嬌已寫完,將手中的紙筏給了其中一位舉子。然後,不無挑釁地看了周梁一眼。
周梁暗暗啞然失笑。
這般意氣爭鋒,這般驕傲自信,這般光華畢露。
真不知是京城哪一位貴人,竟養出這樣不同尋常的閨秀!
兩位舉子剛接過紙筏,眼前便覺一亮。
“好字!”
字跡清雋有力,漂亮之極。
再一細看詩句,忍不住又讚道:“好詩!”
過了片刻,阿奕的詩也寫好了。同樣得了兩句誇讚:“好字!好詩!”
阿奕有些耐不住,張口催促道:“和周公子相比如何?”
兩位舉子對視一眼,同時清了清嗓子:“請容我們再細看商榷片刻。”
話音剛落,周梁的聲音響起:“不必商榷了。在下認輸!”
阿奕:“……”
阿嬌目光霍然一冷:“你這是何意?莫非是認定了我們兄弟詩才不及你,故意拱手相讓?我們兄弟輸贏無礙,絕不受這等羞辱!”
周梁:“……”
這位姑娘氣性可真是不小!
周梁自覺年長几歲,不欲和一個姑娘家較勁爭鋒,溫和解釋道:“在下並無羞辱之意。今日我們萍水相逢,也算緣分。何必在此相爭!便算我退讓一步吧!”
說完,拱一拱手,竟就此邁步離開。
這一舉動,著實令人始料未及。
阿嬌下意識地喊了一聲:“喂,周梁!你為何不問我們兄弟姓甚名誰?”
周梁腳步一頓,淡淡一笑:“若有緣,自會再見。待下次相見,再問姓名不遲。”
若無緣分,問姓名又是何必?
兩人一看便知出身不凡,他只是一介趕考的舉子,不願落下攀附權貴之名。
說完,周梁頭也不回地離開。
阿嬌默然站在原地,目光尾隨著周梁修長的身影,直至消逝不見。
……
那盞七彩花燈,最終被阿嬌阿奕姐弟贏下,送到了蕙姐兒手上。
只是,就連蕙姐兒也無心再為此事雀躍歡喜,回程的路上和孫柔嘀咕著說道:“那位周公子,灑脫不凡,不同尋常。”
孫柔連連點頭,讚歎不已:“是啊!周公子相貌俊美,為我生平僅見。才學滿腹,卻不恃才傲物,身手又好。”
說來說去,簡直毫無缺點。
蕙姐兒瞄了孫柔一眼,有意無意地壓低了聲音:“依我看,阿嬌姐姐似對周公子格外留心。”
孫柔也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