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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個上午,阿嬌卻如泡在蜜罐裡一般,口中是甜的,心裡也是甜絲絲的。
她狀似認真地聽著課,一雙清澈黑亮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正認真上課的周狀元。
周狀元的眼睛好看,眉毛好看,鼻子好看,嘴唇也好看。講學時的模樣,更是格外迷人……一不小心,阿嬌就走了神。
耳聽六路眼觀八方的嚴厲夫子立刻看了過來,淡淡說道:“公主殿下,請勿分神。”
被那雙深幽的眼眸一看,阿嬌只覺得心尖一陣酥麻,被呵斥了也不惱,立刻笑道:“是。”然後正襟危坐,豎耳聆聽。
誒!怎麼能這麼可愛!
周梁用盡生平自制力,逼著自己移開目光,繼續講學。
好不容易熬到一個時辰的課結束。
周梁悄然撥出一口氣。
幸好沒有當眾失態!
若是一個沒忍住,在上課時和阿嬌對視而笑什麼的,他還有何顏面進宮講學?有何顏面去面對帝后?
他不僅是阿嬌的未來夫婿,也是新科狀元,日後要進朝堂為官。萬萬不可意志軟弱,縱容自己。
姐兒和蕙姐兒孫柔不知何時退了出去。
正默默警醒的周狀元根本未察覺。
直至腦海中縈繞的俏顏出現在眼前,輕快地喊了一聲:“周狀元。”
聲音又嬌又脆又好聽,笑顏如花。
周梁只覺心尖被撓了一下,又酥又軟又癢。他忍不住盯著阿嬌看了片刻。
阿嬌故意取笑他:“周狀元剛才還呵斥我分神,緣何此時心神恍惚?”
周梁不假思索地答道:“剛才是在上課,我既來講學,便要求所有學生認真聽課,不能心軟縱容你。此時已下課,站在你面前的只是一個戀慕的男子,心神恍惚在所難免。”
阿嬌有些哭笑不得。
這個周梁!
便是喜歡她,也不肯事事都順著她,堅持自己的原則……算了算了,都隨他好了。反正他剛才訓她的樣子,也格外好看。她半點都不生氣。
周梁卻以為她惱了,特意拱手致歉:“是我語氣太重,阿嬌公主別生氣。”
阿嬌想繃著臉,卻已忍不住笑了起來:“你要麼叫我阿嬌,要麼就稱呼公主殿下,這樣叫我阿嬌公主算什麼。”
怎麼聽都有些奇怪。
周梁凝視著阿嬌的笑靨,輕聲道:“我應該稱呼公主殿下。只是,情之所至,難以自制。總想逾越地叫一聲你的閨名。”
阿嬌:“……”
阿嬌臉頰染上紅暈,耳後陣陣發燙。
可她天性好強,不肯服輸,便是對著心上人,也不願退縮低頭自認羞澀。索性睜著眼睛看了回去。
兩人四目對視。
不像含情脈脈地對視,倒像是較勁一般。
過了片刻,周梁笑著嘆了口氣:“阿嬌,我輸了。你別再瞪我了好不好?”
難得有片刻獨處,他實在捨不得和她較勁了。
阿嬌生平最喜歡聽別人認輸。此時也不例外,聞言立刻嘴角高高揚起。笑得明媚而爽朗,自得而驕傲。
周梁捨不得移開目光,就這麼看著她。
只願時間就此停駐。
可惜,事與願違。很快,便有煞風景的腳步聲在門口響起。
“阿嬌,已經散學了,你還磨蹭什麼?”阿奕略有些不滿地說道:“我們都等著去你寢宮用膳。”
只顧著對周梁傻笑,全然忘了還有飢腸轆轆的親弟弟。
……
番外之悲喜(一)
在阿奕忿忿的指控目光下,阿嬌難得良心發現,忙笑道:“是我一時疏忽忘了,這就來。”
阿奕一來,周梁也有些不自在,清了清嗓子說道:“我也該告退離宮了。”
這個時候,他真的羨慕謙哥兒。
至少,謙哥兒能正大光明地出入宮中,正大光明地去阿嬌寢宮用膳。
正想著,謙哥兒竟然也走了進來。滿臉的憔悴遮也遮不住,神色間卻無怨懟之色,像往日一般張口喊道:“阿嬌表姐。”
爽朗豁達如阿嬌,此時也難免有些不自在,應了一聲。
謙哥兒看也沒看周梁,衝阿嬌笑了一笑:“阿嬌表姐答應我作畫十日,才過了兩日,還有八日呢!”
阿嬌:“……”
周梁:“……”
“阿嬌素來說話算話。”謙哥兒依舊未看周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