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
說不定還能等到阿嬌公主回來,見上一面。
周梁被看穿了心思,耳後微微一熱,面上卻未露聲色,點了點頭。
……
一個時辰後。周梁講學結束,順理成章地留下等候。
這一等,便是半個多時辰。
手邊的清茶已換了三回。
周梁從未覺得時間如此漫長難熬。
阿嬌在生他的氣,他心中明白。他應該彎腰低頭,好生哄一鬨她,令她展顏而笑。她生得清秀英氣,笑起來明媚爽朗,最是美麗動人。
可恨可惱的是,之前他想了千遍百遍,一見了她,便什麼也說不出口。
她一定覺得他無趣乏味冷漠無情吧!
他哪裡及得上一張口就是“我作畫要十日”的謙哥兒?
他有些沮喪地想著,腦海中情不自禁地浮現出謙哥兒一邊作畫一邊哄阿嬌開懷的情景。越想心裡越憋悶,卻忍不住一再浮想聯翩。
宛如自虐一般。
周梁悶悶地端起清茶,喝了一口。
上書房裡的茶葉俱是上品,香而不澀,回味悠長。只是,他今日絲毫沒有品茗的心情,喝進口中,毫無滋味。
直至一個輕柔的少女聲音在耳畔響起:“周狀元。”
周梁瞬間回過神來,起身拱手:“見過明郡主。”
來人,正是姐兒。
一眾少女中,姐兒話語最少,性子也最內斂溫柔。她特意過來說話,周梁頗有些驚訝,也格外謹慎地保持距離:“不知明郡主有何示下?”
姐兒微微一笑,輕聲道:“阿嬌表姐這兩日心情鬱郁不得解。今日出宮,既是探望達表弟,也為散心。”
“周狀元可知阿嬌表姐為何心情不佳?”
周梁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
姐兒輕聲說了下去:“唯有在意,才會患得患失。解鈴還須繫鈴人,這個道理,想來周狀元一定明白。”
短短兩句話,如醍醐灌頂!
周梁精神一振,由衷地道謝:“多謝郡主提醒,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姐兒笑了一笑,轉身離去。
阿嬌身在其中,心思紛亂,迷惘彷徨。
她置身事外,看得十分清楚。
阿嬌對謙哥兒只有姐弟之情,真正動心戀慕的,是周梁。
周梁雖年長几歲,才學淵博,卻未沾惹過男女之情,不懂如何哄女孩子高興,不會討女孩子歡心。簡而言之,也是毛頭小子一個。
矜持驕傲的阿嬌自小被眾人捧著長大,從未受過半分悶氣。
兩人驟然靠近,慪氣鬧彆扭實在太正常不過了。
番外之十日(三)
今日的承恩公府,顯得格外熱鬧。
府中內外多了幾百個御林侍衛,閔達的屋子裡多了大秦最尊貴的一雙少年男女!頗有蓬蓽生輝之感。
被氣昏了一回的承恩公頭也不痛了,雙腿也有力氣了,不用兒孫攙扶,精神抖擻地進了閔達的屋子。
阿嬌阿奕一起行晚輩禮:“見過舅公。”
承恩公是蕭詡嫡親的舅舅,阿嬌阿奕在承恩公面前,當以晚輩自居。俊哥兒等人也以晚輩之禮相見。
承恩公連連笑道:“快些免禮。”
承恩公平日出入朝堂,經常見到阿奕,阿嬌身在後宮,露面的機會少之又少,難得一見。承恩公看著阿嬌的目光裡,帶著些許遺憾。
多優秀的阿嬌!
可恨達哥兒不爭氣,配不上阿嬌!
閔家若出一個駙馬,至少也能再延續兩代的榮華富貴!
就算娶不到阿嬌,也不能沾惹瑜姐兒吧!
一想及此,承恩公恨鐵不成鋼地瞪了躺在床榻上的閔達一眼……等等!這個滿頭滿臉都纏著紗布連眼睛都快看不見的小子是誰?
承恩公不怎麼確定地喊了一聲:“達哥兒?”
閔達委屈地應了一聲。
“你怎麼被打成這樣?”承恩公心火直冒!
教訓一頓無妨,也不能打得這麼重吧!這要是再破了相,以後還能娶到哪家的姑娘?
閔達老實答道:“我爹讓我改口,我堅決不肯,他一氣之下,一直用木棍打我。最後連木棍都打折了。”
承恩公:“……”
一口老血湧到喉嚨口,蠢蠢欲動。
站在一旁的閔大爺氣得咬牙切齒,面色陰暗不定!頗有再揍閔達一頓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