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遇著了不好之事。
佟姐兒輕輕搖一搖頭,眨一眨眼睫遣散去眼眶中的淚意,細聲問一句,“昨夜書房裡什麼時辰熄的燈?”
“過了子夜罷。”平安想一想,回道,“未錯,就是子夜,我還聽見了敲梆聲。”平安沒心沒肺地回道,並不知姑娘心中的想法,只以為她是隨口問問。
“嗯。”輕輕頷首,玉手反覆絞著絹帕,到底又是問了一句。“那他是甚個時辰出來的?回房不曾?”
二人覺著稀奇,“天未大亮姑爺便起了,至於回房,昨夜裡姑娘不曉得?自是出了書房便回的。”
佟姐兒先是一愣,而後才慢慢反應過來,當下便是微紅了臉蛋兒,適才的委屈之意也是一掃而空。“昨夜我睡沉了,並不知曉。”佟姐兒細著嗓音道,平安如意二人這才反應過來,感情姑娘大清早的不對勁,原是因著這一事兒。
她二人立在身邊想笑又不敢笑,佟姐兒坐在鏡前自是能夠看見,曉得他昨夜是回房宿的,心裡頭便好受不少,站起身便道:“時候不早了,該去給婆婆請安了。”
自甄氏房裡請安出來,見丫頭開始擺飯,佟姐兒便自覺退出來。說來,她與甄氏之間仍舊是面和心不和,平日有夫君在時,自是可一道用飯,若是夫君不在,便是各用各的。眼下夫君還在書房,既這樣,她自是自覺地退了出來。
佟姐兒轉身去了廚下,命丫頭裝了兩份早飯進食盒內,之後便往書房行去。與在青州一般,為保清靜,夫君照舊將書房設在了西廂房,近了書房門前,佟姐兒便才自丫頭手上接過食盒,自個提著後這才敲了門。
昨日二人鬧得有些不愉快,雖則不算大事兒,可今日一見到底還是生出幾分尷尬來,佟姐兒微垂著眼睫,臉蛋兒微微發紅,柔著嗓音喊一聲夫君,過了好一會子才聽見夫君輕聲應一下,他既應她,便是不生她氣,佟姐兒這才敢抬眸看他一眼。
見她邁步進來了,陸敘方伸手合上房門。
合上門後,夫君便又坐回了原位,並不看她也不同她說一句話,佟姐兒微有些不知所措,過了許久才柔聲道一句。“夫君,先用早飯罷。”
陸敘只淡淡嗯了一聲,眼睛都未掃她一下。
佟姐兒幹候了這許久,見夫君書都翻了好幾頁,就是不曾動身過來用飯。她心裡生了兩分退意,有些不滿他這樣的做法,可深一想又知不好一直這般僵持下去,再過了一會子,才又提著食盒子往他所在的書案前走去。
曉得讀書人最看重文房之物,她便將食盒子擱在書案一角,特意與書案上的一應文房之物保持了距離,覷一眼夫君見他並非露出不悅之色,這才敢慢慢旋開食盒蓋子,將素粥與各樣小菜擺了出來。
“粥就快涼了,夫君用飯罷,用了飯再看……”書案後便只得一把椅,夫君便坐其之上,佟姐兒立在書案一側,眼下卻是隻能站著。
觀自己都這樣做小伏低了,夫君卻仍不肯正眼看一下她,不知是委屈的還是氣的,身子竟止不住微微顫抖起來。陸敘這時才抬眼看一看她,見她這副模樣,便出聲道:“底下還有椅,自己去搬一把過來坐下。”
“不,我就站著,不妨事。”見他總算肯理會自個了,佟姐兒心裡才好受一些,輕輕搖了頭道,那些椅子俱都沉的很,她哪裡就能搬得動,還是站著為妙。
“過來。”陸敘伸出手。
佟姐兒愣一下,而後才慢慢將手伸過去,夫君的大掌包住她的小手,掌心裡依舊是溫熱乾燥的,卻讓她覺著塌心無比。佟姐兒慢慢靠過去,夫君為她讓了位,她在椅子的空處坐下,夫君的大掌還放在她的腰間,她心裡頗有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放在裙上的小手忍不住緊了緊,過了一會子才站起身,小心地將書本合上放在一旁,這才將素粥與小菜移近了跟前。“夫君,快用飯罷。”再次細聲開口道。
陸敘扶著她的細腰,命她坐下來,佟姐兒便坐回了原位,剛一坐下,耳邊便傳來夫君的聲音。“手乏了,小宛來喂。”陸敘懶懶往後一仰,兩隻手搭在扶手上,目光淡淡地看著她道。
真正手乏的該是她才對,佟姐兒暗自咬一咬唇兒,壓下心裡的不滿,到底怕他又生氣,挽了一截衣袖執起青花瓷勺來,玉白的素手本就是一道風景,此番又溫柔地喂他喝粥,陸敘不免愉悅地挑一挑眉。
“夫君,可還要吃?”盛粥的彩瓷碗已經見了底,拿帕子為他輕輕擦了擦本就乾淨的嘴角,佟姐兒壓下肚裡的飢餓之感,小聲問一句。
陸敘未答她話,而是直接奪過瓷勺換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