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頭來又問姑娘。
佟姐兒先還不覺著乏,待泡進了香湯裡方覺著倦怠起來,她二人在耳邊左一句右一句,竟沒哪句能聽得分明。眼下便是平安問她話,也只嗯嗯兩聲,“快著些,我困了。”
姑娘這話一出,平安立時閉住了嘴,瞪著如意哼了兩聲,“快取了幹棉巾來。”如意不屑同她辯,起身取來幹棉巾不說。
過了中秋,再候了兩日,這啟程的日子到底是被提上前來。羅媽媽三人負責揀拾行囊,佟姐兒坐在一邊,卻是蹙了眉頭。她三個互看一眼,各自也是煩愁起來,回了紀家,日子卻是沒了如今這般悠閒自在的。
翌日一早,因著要啟程,佟姐兒便比往日起得早些。陸敘來的亦是十分早,他二人一道用過早飯後,那紀大爺亦備好馬車停在醫館門口,繼而邁步入了後院。
“可都妥當了?妥當了便趕早啟程,依照速程,恰好能趕在晌午前抵達定州,方便歇腳進食。”紀大爺開了口,他說這話時眼睛雖是看著佟姐兒,可問的人還是那陸敘。
早幾日前聽聞陸敘亦要一道跟去護送,他心下還很有些不樂意,他也是無法,不說他願不願接受此人成為他的表妹夫,光是自家表妹如今這副模樣,他便失了法子。
這是一顆心已經系在了他的身上,何況如今又懷了身孕,紀大爺想到這裡,忍下許久的怒火險些又要迸發出來。他深呼幾口氣,勉強穩住了神色。
佟姐兒看看他,又看看陸敘,才道:“妥了。”紀大爺點頭,“那便趕早啟程罷。”佟姐兒輕輕嗯一聲,緩行在他二人身後,腳上剛走了兩步,她便忍不住回頭望一眼,這處雖是住的時日不長,卻是留下許多美好的記憶。
這樣一會兒的功夫,挎著包袱的兩個丫頭已經上了前,“姑娘走罷。”佟姐兒回過神來,點了點頭,“怎麼就無個安生落腳之地……”
羅媽媽亦是行在一旁,姑娘這話雖說的極低,可還是叫她聽見了,她不由幾步跟近,說了一句。“姑娘太愛自尋苦惱了,忘了當日我同你說的,這些都是暫時的,莫要因小失大了。”
“我不過隨口一說罷了。”佟姐兒淡淡來一句,她幾人已出了後院,進了醫館,那二人各提了箱籠放進馬車裡,眼下正候在門口等她。
佟姐兒見了,腳下不由走得快了一些,那紅花與陸敘的兩個徒弟亦在一旁立著,越過他的兩個徒弟時,佟姐兒不覺停住腳步,平安如意知她意思,便各自取出藏在袖裡的荷包,塞進他二人手中。
“這段時日叫你二人受累了,一點心意,且收下。”他二人知道這佟姑娘要離開,早已愣住,眼下捏著這荷包,只怕還未反應過來。平安如意兩個互看一眼,彼此無奈地笑一笑,才一道又扶了姑娘出去。
紅花見此,只冷哼一聲,掀簾入了後院。
馬車算是寬敞,主僕四人一道坐下,卻還不覺著擁擠。所幸這一路平坦,未怎樣顛簸坎坷,佟姐兒靠在羅媽媽懷裡,肩上披著一件秋日裡披的斗篷,車廂微微晃動著,她低垂了眼睫,伸了幾回手,還是忍不住掀開一角窗簾。
她一雙美目剛瞧見那熟悉的身影,素手便被他一把包住,佟姐兒心下微驚,咬住唇瓣抽了抽手,卻是抽不回來,一時又羞又惱起來。悄悄看一眼羅媽媽,好在她老人家亦是在打瞌睡。
微涼的小手足被捂熱了,那人方鬆開,佟姐兒才算鬆一口氣,暗暗縮回了手。一時間這隻小手便似一個燙手山芋一般,手心與手背上傳來的溫熱感覺,叫她一張玉面飛紅一片,不知該將手擱在何處才好。
佟姐兒正浸在自個的思維中,哪知如意一個側首,見她面色這樣發紅,只當姑娘這是熱著了,她連忙弓著身子湊近。“姑娘可是熱了?奴婢給您解了斗篷罷。”
如意說著,伸手就要過來解,卻叫佟姐兒一下止住,“不必,倒杯水與我喝。”佟姐兒喝下水不久,馬車依舊行得緩慢,微微晃動之下,卻是真個生起了睏倦之意,靠在羅媽媽肩上眯起眼來。
當日送佟姐兒來時,一路上亦行的緩慢,紀大爺回想一番,便將時辰與行程理順出來,如此,眾人抵達定州時,果是晌午剛過不久。
今日風和日麗,卻是個好日頭,一行人在客棧停下,佟姐兒叫丫頭扶著下了馬車,緊跟在他二人身後。按著紀大爺的吩咐,平安如意兩個扶著姑娘上了二樓,裡面有榻有案,卻是有著用完飯再歇息一會兒的意思。
陸敘同紀大爺同坐一席,其餘下人則是換了兩班人輪流進來用飯。他二人用完了飯,仍坐於原位,靜默用茶。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