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媽媽這才放下心來,待佟姐兒梳洗一番後,天色已是漸漸暗沉下來,這時間,陸敘便也邁步走進來。
“夫君。”佟姐兒柔著嗓音喚他一聲,近前來迎他,陸敘牽住她的小手,待下人退去後,便一下將她攬於胸前,低頭埋臉於她細嫩的頸間親了幾口。“抹了何物?竟這樣清香。”
佟姐兒怕癢的縮一縮脖頸,紅著臉輕輕推了推他。“自來就是這味兒,從未抹甚。”
“噢?這是小宛玉體上自帶的女兒香罷?”陸敘語聲揶揄,佟姐兒心裡漏跳一拍,他這話好不正經,一時竟不知是該羞還是該惱,只好岔開話題道,“夫、夫君,何時才開晚飯?”
話一問出口,佟姐兒面上便更紅,暗惱自個問甚不好偏是問了飯點,生怕他覺得自個只曉得吃,便又解釋起來。“時、時辰不早了,該去娘房裡了。”
有了晌午那一出,待到了晚飯時間,陸敘自然而然又喚了她坐下來,甄氏心裡雖還想著拿大,可兒子已是開了口,她自然不好再拆了他的臺。
相安無事用罷晚飯,回房便命丫頭抬熱水來,哪知二人空著桶出去空著桶回來,如意先是看一眼不遠處正歪在炕上看書的姑爺,之後才小聲同姑娘道:“太太在邊上瞧著呢,說是昨日才洗過,今日便不需再洗了……”
這卻只是其中一句,如意並未盡數轉告,就怕惹得姑娘心下生堵。
實際她道未道完,佟姐兒心下已是有了氣性,轉身看他一眼,見他卻只專注於書本,竟是半點未發現她的不妥。知道這個婆婆得罪不得,便只好壓下心底的不適,命丫頭再只去提了洗漱的水來。
自小養到大的習慣,哪裡是說改就能改的,洗了牙淨了面餘下的一盆熱水便用來擦了身子,便是如此,換上了寢衣佟姐兒仍覺著滿身不適。
這時候陸敘才擱下書本,揉一揉眉心朝她看過來。“怎地了?”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立在一旁,不由伸手將她拉近前。“手上這樣冰涼,還不躲到榻上去,幹立在地上做甚。”陸敘皺了眉。
“我原是想上榻的,可還想著洗一洗身子,不洗我便睡不著……”佟姐兒垂了腦袋小聲說道,模樣怎樣瞧都有些委屈的意思。
“那便派人抬來熱水便是,委屈個什麼勁兒?”陸敘自炕上下來,聞言好笑地擰擰她粉嫩的面頰。“難不成我還不許你洗身子了不成?不過洗或不洗都是一樣好聞。”說著就湊近她的玉頸間嗅上一嗅。
“夫、夫君……”佟姐兒不由退後兩步,仰起玉面,睜大美眸看了他許久,末了才蹙了細眉道,“為何覺著夫君變了?與之前不同了……”佟姐兒腦子一熱,便是脫口而出。
“嗯?怎樣不同?”抬起她的下巴,讓她直視自己的眼睛,佟姐兒與他對視一眼,便再不敢看他,下巴又叫他擒住,只好垂下了眼睫,支吾起來。“沒、沒怎樣不同。”
陸敘只當她是被今日自己略顯得放浪的舉止嚇到,便伸手安撫性地摸了摸她的烏髮。“時辰不早了,早些洗好身子上榻歇息。”他這話實屬關心,佟姐兒聽了卻是難免心下一跳,又叫她想起昨夜那羞人之事。
主子爺都發了話,哪個敢不聽?
廚娘子也是不好做,往日主子爺未娶妻時,平日只需順著太太就是,如今娶了個仙女兒家來,哪知差事上越加難辦起來。順了太太,還得防著莫要得罪了奶奶,一個是主子爺的親孃老母,一個是新進門的仙女兒嬌/妻,手心手背都是肉,竟是兩邊也不敢得罪。
太太方才有意難為,不叫奶奶派來的丫頭抬了熱水去,眼下平安如意又是來要熱水,她本意是想聽太太的吩咐打發走,哪知二人張口就道是主子爺的意思,廚娘子躊躇一會兒,到底給升了火。
平安二人瞧得分明,那專門燒水的大銅壺上,幾個小細眼明明冒著熱氣,這廚娘子偏還不肯損了面子,假意升起火來。“二位不如暫且回去忙忙別的,我這升了火少說也要一刻鐘才沸騰的起來,不好叫你二人總等著……”
平安性子躁,有意在這等著看她出醜,如意卻不願平白得罪了陸家的老人,拉了平安便是回到二人住的耳房坐下。“姑娘處境已是不好,你就莫再為姑娘招惹麻煩了!”如意微惱。
平安往榻上一倒,朝她翻了個白眼兒。“沒勁兒!”
一刻鐘後,二人再去抬水,廚娘子便再無二話。二人只拿一根扁擔,中間掛了鉤子勾住木桶把手,一人在前一人在後,連續挑了五六回水位才及浴桶中上幾寸,熱水既夠了,便再去挑涼水來兌。
佟姐兒洗完身子,便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