唸誦著讓人辨識不清的經文,昏暗的光線勾勒著她的背影,又毫不留情的將她頭上新長出的銀絲曝露在眾人的眼中。
“弟妹……”謝尚伸手打發掉了下人,與謝安輕輕的跪坐到一旁,輕喚了一聲。
郗氏唸經的聲音微微一頓,半晌才回過頭來,那張猶有淚痕的臉僵硬的笑了笑,道:“原來是仁祖公和小郎!妾……”她原本想要起身見禮,但跪的久了難免腿腳麻木,起到一半便是陡然一歪,謝尚和謝安被唬了一跳,急忙起身去扶。
“都是自家人,講那麼多虛禮做什麼!”二人將扶著郗氏重新坐定,謝尚不由得嗔了一句。
郗氏微微一笑,笑容中卻沒有多少笑意。
餘光瞥見了食案上的那碗豆粥,謝尚起身,將豆粥取了過來,笑著道:“不管怎麼說,這東西定要好好吃的!否則的話,等韞兒回來了,見她的孃親瘦削了這麼許多,非要來責怪我這個伯父不可!”
郗氏接過豆粥,強牽著嘴角笑了笑,想要隨手放到一旁,卻又瞧見謝尚和謝安那擔憂的目光,便只好拿起調羹吃了一小口,強行嚥了下去。再去舀第二勺,卻是怎麼也咽不下了,只好作罷。
“實在是,吃不下。”郗氏淡笑著解釋。
謝尚也不再強求,只是溫言訴說著外邊的情形。家中的佃戶派出了多少多少,又託付了多少熟識的官吏共同尋找之類之類的。
郗氏只是微笑著聽著,不發一言。
謝尚覺得氣氛有些詭異,而他自己也說不下去了,便暗中捅了捅謝安,希望他能幫著安慰幾句。
謝安微微思付,這才說出了進門以來的第一句話:“嫂子,我那幼女道蘭今年兩歲,乖巧可人。”只此一句,卻是再也沒有了下文。
謝尚和郗氏都是一怔,詫異的看向謝安。
謝安這句話雖然沒有說完,但意思已經表示的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