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慶的書房丫頭侍墨,口中卻同情的道:“可憐的姐姐……玲兒只怕不能繼續服侍姐姐了,姐姐身邊沒人怎麼行?不如把女兒身邊的丫鬟先撥過來兩個伺候姐姐吧?”
大夫人讚許的點了點頭,卻拒絕了:“你的心雖是好的,可是斷沒有這樣的規矩。娘先把錦榮院的二等丫頭撥兩個過來,待你姐姐好了,那些新進的丫鬟規矩也學得差不多了。”
“若是青萍的病一時半會兒好不了呢?”一個沉鬱的聲音傳了進來。
謝暖玉暗叫不好,大夫人臉色微凝,轉過身去行了一個福禮,微笑道:“伯爺這是什麼意思?哪有做父親的這般詛咒自己女兒的?”
謝慶一聲冷哼,神色不善:“你不是說青萍是中了暑氣麼?怎的太醫說是驚厥?到底出了什麼事?她素來沒有這個毛病!”
大夫人正思量著該怎麼答話,謝慶已經聲色俱厲地道:“我們誠意伯府自來待下寬厚,從來不曾出過打死婢僕、逼死人命的事!夫人,我倒要你給我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
“爹爹……”謝暖玉柔柔的喚了一聲,淚珠兒已經撲簌簌落了下來,楚楚可憐的道,“還是女兒來說吧。”說著便跪了下去。
謝暖玉自幼乖巧伶俐,謝慶對她一向愛若掌上明珠,從不捨得責罵一句,如今見女兒哭得眼睛都紅了,神色一緩,語氣也輕了些:“有什麼話起來說。”
“女兒還是跪著說好了,”謝暖玉執意不起來,抽抽噎噎地道,“今日是女兒生辰,女兒一早便請了幾個閨中好友過來小聚。事關臉面,女兒自然事事小心謹慎。可是……”
謝慶皺了皺眉:“大概的經過我已經知道了,不必再說。”
“是,”謝暖玉抹了一把淚,示意寇勇把搜獲的贓物呈上來,“女兒歷年所得的賞賜都登記在冊,這些絕不是女兒的東西,爹爹不信可差了人去查。至於上面的女兒的名字——女兒習的是簪花小楷,凡是練習這種字型的人皆可有這種筆體。采芹是女兒的貼身婢女,從來不曾出過謝府內院,她籤的是死契,每年年終她家裡來人見上一面,也都是在二門之內,來的從來都是她的娘和妹子。而能夠進內院的小廝最大的只有七歲。試問,這種情況下,采芹如何能與男子有了首尾?”
謝慶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但眉頭並未全部舒展。
大夫人卻在謝慶目光所不能及的地方,陰冷得瞟了內室一眼。
第二十三章 添人
謝暖玉頓了頓,又道:“女兒自忖行事素來規行矩步,並不曾得罪了人,卻不知是何人要這樣陷害女兒!本來,女兒受了這不白之冤倒也罷了。只是可嘆采芹這丫頭一心護主,竟把姐姐拖了下水,況且這些贓物果真是在姐姐貼身婢女煙兒房中搜出來的,看起來似乎是證據確鑿。您也知道,孃親為人最是方正,如何容得下這樣的事?”
大夫人歉意的道:“妾身也是氣糊塗了,就罵了青萍幾句,也不過是怨她御下不嚴。伯爺,當時安平侯府、汝南伯府、武威將軍府、順安侯府的小姐們都在,妾身若是不把事情問個清楚明白,只怕這件事傳了出去,反而汙了咱們兩個女兒的大好名聲。”
“誰也沒有料到,”謝暖玉雙眼通紅滿臉委屈,又把話頭接了過去,“一開始苗頭直指姐姐,後來卻又燒到了女兒身上。女兒和采芹自己知道自己是清白的,可別人不知道啊!采芹忠心事主,鑽了死衚衕,便把所有的罪名攬在了自己身上!她知道,一旦承認了,她的名聲也就毀了,咱們府裡她也沒法再待下去了,便是出了府,揹著這樣的名聲又怎麼活?除了死,還能怎樣?所以,她絕望之下觸柱而亡……”她一面說著,一面潸然淚下。
謝慶的臉色徹底緩和下來,點了點頭:“雖然是這丫頭糊塗,氣性大了些,心路窄了些,卻也是情有可原。罷了,多賞她家裡幾兩燒埋銀子,好生安撫一番,若是她的姊妹兄弟有合適的,可以到府裡來當差。”
謝暖玉擦了擦淚,恭恭敬敬給謝慶磕了一個頭:“女兒代采芹謝爹爹恩典!”
謝慶伸手將謝暖玉扶了起來,讚道:“玉兒果真是個宅心仁厚的好孩子。”又對大夫人道,“我才聽見說你那裡丟了東西?正是一團亂的時候,只怕也不方便抽調人手。不如這樣,先把外院我書房裡服侍的丫鬟調兩個進來……”
“不用了……”一個細細的聲音從內室那邊傳來。
眾人扭頭一看,臉色蒼白的謝青萍倚門而立,嬌弱弱、怯生生的樣子惹人生憐。
“你怎麼起來了?”謝慶鬆了謝暖玉,略帶薄責,“身子還沒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