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借你的奴才使幾天,你倒推三阻四的,再多話,我只與令尊講。’兒子無可奈何,只好請太太示下。”
一個“尊師重教”的帽子扣下來,王夫人就是內傷到吐血,也無法可施,因見長壽與賈環素日親密,想著遠遠隔開來他們,賈環身邊沒有一個得用,也好揉搓些。想到這些,王夫人板下臉道:“你這孩子好不曉事!先生歡喜你的奴才,也是你的體面。如何不當即應下來?為一個奴才反讓先生以為府裡小氣。我回頭讓你璉兒哥哥寫個帖子,親自遣人送先生那裡去。”
“兒子愚鈍,謝母親教誨。”賈環豈有不明白王夫人的心思,然只有認錯的份,趕緊告退。
且不說王夫人如何遣人尋賈璉飯後過來,賈環趕緊到東小院對小廝們道:“太太說要送壽哥兒給田先生使喚,你們不必忙了。壽哥兒,我前日做了一篇文章,先生好幾天沒去學裡,你替我拿了去讓先生得閒的時候替我看看。”
聽到要與表弟分別,長壽愣了半晌,直到賈環踹他一腳才反應過來,起來就跟上去。賈環心裡又氣又急,顧不上安慰他,坐著自己喘氣。
長壽也顧不得跑了,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賈環的臉色:“環哥兒,為什麼要把我送給先生?”
“你當我願意嗎?”長壽一走,自己這裡連個往外傳話的可靠人都沒有,賈環恨的擰他手臂,“那會子跑的比兔子還快!現在知道不想離了我這邊了!你想挨那三十板子不成?”
長壽剛想說打一頓就不用出去了,那就捱打好了,看到表弟那要吃人的樣子,又閉了嘴。
看他嚇得一聲不敢吭,賈環又心疼他,接著給他擦藥:“再躲,趕明兒一臉疤別說你是我哥!擦個藥,會死嗎?非要跑!”不管輕重一概往傷口上按。
自知犯了錯,長壽不敢躲,也不敢叫痛,耷拉著腦袋低聲道:“我不情願用他們的藥。”
丫頭奴才們雖然跟紅頂白,但是非觀念還是有的,賈環捨得碰了一頭的包,就為了加上平時的冷待,讓人暗地議論他們虐待庶子——不一定許多人說,只要有那個風聲就行。如今輿論還沒形成,賈環倒先為了一個奴才違背嫡母,長壽又是穿著裡衣出去的,誰知道外面那些吃飽了撐了的混人們怎麼編排?想到自己的苦肉計可能白白用了,賈環更加生氣:“不用他們的藥,你吃的還是他們賞的飯呢!這下可如你心意了,跟了田夫子,一口水也不用喝他們的了!”
賈環絮絮叨叨的,數落到廚房裡送了飯才停下喝水潤嗓子。 “三爺,今兒飯倒還吃得。” 吉祥兒接了蓋子看看,居然有四菜一湯,向賈環報了幾個菜名,問道:“三爺先用些湯?”
今天剛鬧了他們,飯能不好嗎?賈環沒好氣的道:“氣都氣飽了,你們自己吃吧。”
賈環不吃,他們也吃不成,長壽本來給訓得灰溜溜的,見表弟氣得很了,自己舀了一碗湯端過來:“環哥兒,我聽你的,不吃他們的飯。你彆氣了。”
“哪個吃你舀的湯?”賈環給噎了好半天才緩過一口氣,大聲吼他,可見到他垂頭喪氣可憐巴巴的樣子,又軟了:“這個你自己喝。再給我換碗清點的湯。”
看看自己的袖子,長壽換了乾淨衣裳,手臉脖子都拿皂角洗了三遍,接過吉祥兒舀的火腿湯,把上面的油星子撇到自己碗裡,想把自己碗裡的筍子拿過去,想了一想又不敢,換了雙筷子從湯碗裡多挑了幾篇筍子青菜放到賈環碗裡。
賈環這才接了過來,慢慢的喝著想事情。喝完湯,讓長壽盛了一小碗米飯,就著煎豆腐吃,又說長壽:“你還真不吃米飯?賭這口氣,難道餓得著別人的肚子不成?”
正值長個子的時候,長壽餓的很快。方才說不吃飯是為了哄賈環開心,如今一小碗湯哪裡夠他喝,聞言趕緊就著菜吃了三碗米飯。
長壽被賈璉帶走沒多久,王夫人躺下歇午覺,彩霞過來看他,低聲道:“讓人說兩句,難道掉一塊肉,何必非要較真?”
不知道怎麼跟一個小丫頭解釋名聲對他的重要性,賈環笑著安慰她道:“只是可怕而已,並不痛的。姐姐莫要哭,花了妝,太太問起來姐姐可怎麼回?”
彩霞這才強忍著眼淚道:“方才太太交代璉二爺,說三爺許是扯謊,讓璉二爺探探夫子的口氣。”
賈環還以為自己從不撒謊的信用足夠糊弄王夫人呢,想不到王夫人倒是謹慎得很。反正不過是賭運氣,聽天由命罷了,總不會壞過直接打長壽板子。
看此時賈環的神色,彩霞就知道所謂夫子要人是賈環為救長壽撒得慌,怕隔牆有耳,也不敢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