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3 / 4)

我有再造之恩,在下即便朝夕奉養,也難報答一二。況臨行前師尊曾道‘你師孃十幾年來待你若親生,此番你第一次出遠門,必然日日倚門以望的。如今小疾,你到京中尋了好方子即可速速回來。若是不捨得紅塵,汲汲於富貴,全忘了我等教養之恩,不唯使你師孃傷心,也不必叫我師父了。”

聽到田江海抬出師孃等語,金八便知道其志不可奪,雖然有些失望,也不肯失了禮賢下士的名聲,道,“既然尊師有命,在下也不敢勉強。只令師的使命,若是不嫌我等多事,倒是想盡點綿薄之力的。”

“我與八爺一見如故,哪裡不能對您講的?”田江海十分真誠,“草民剛才不是說師孃小疾嗎?師父正是差我尋醫問藥呢。”

“那好辦,正巧八哥認得好的花兒匠,”水公子見金八看他一眼,也自知失言,雖道,“我等認得的杏林高手不少,或可遣他們去為先生師孃醫病。”

“正是,”金八也跟著裝傻,道,“有道是術業有專攻,再好的大夫,也有不擅長的病症,不知船雲夫人所患何疾?”

“害喜。”田江海開啟扇子晃著,“因是頭生子,師尊萬分緊張,故遣了不才進京。且道,務必在小師弟滿月前趕回來。”

“厄,”饒是金八機變無雙,那和睦如四月春風般的笑容也僵了一下,於是說些別的話頭岔開。

金八、水二當日便要回城,邀他們同車,田江海道:“甚謝盛情,草民酒略多了點,怕唐突了貴人,八爺有心,容我們留在寺裡歇歇便是。”二人遂囑咐主持好些話,大概是不得怠慢一類的,田夫子令賈環、長壽在自己房裡侍奉茶水。

待到晚飯時分,有個年高的和尚與田夫子道八爺如何寬厚、如何賢德,田江海不耐煩道:“我乃山野之人,對這世間瑣事不甚傷心,大師與我講這個,可是尋錯了人。”那和尚自覺羞慚,遂訕訕的走了。

一夜無話,次日一早三人便起身告辭。長壽、賈環共一匹馬,田江海一匹。“你們看著吧,他們回去必有送我小師弟的禮物到了。”等到人少的時候田江海忍不住向二人炫耀,越想越覺得自己聰明,道,“對啊,師父的頭生子,我那麼的多在京師兄,怎麼能不給小師弟送禮?過兩天我挨個兒上門去要。”

“夫子不是說過來尋生子藥嗎?”賈環無力了,“到時候滿月別人去賀喜,師公往哪裡尋個兒子?”

“才說你像我呢,你又呆了。”田江海恨鐵不成鋼,“我先去把催生禮、滿月禮、週歲禮都要來再說。師孃不小心小產了,他們難道再討回他們的禮不成?”

你強悍,咒你師孃小產。看你師父打你不?

田夫子道:“你說什麼?”

意識到說出了心裡話,賈環趕緊往後縮,卻聽田夫子道:“你到底還是嫩了點,來,為師教你個乖。為師回去把這些禮同師父二添一作五,師父只有誇的。”

賈環巨汗:“師父,你不會姓陸罷?”據說船雲先生有個姓陸的弟子,任著船雲書院的副山長,現替老師打理學院內部事務。京城有人道,這陸山長模樣是一等一的好,學問人品更是沒得挑。當日首試秋闈,就拿了個頭一名解元。旁人邀他一同入京參加會試,他卻道“師尊年齡漸長,小師弟尚且年幼。功名何時去考都不算晚,我還是先給師父盡孝罷。”於是安心呆在書院做教書匠,一盡孝心便是八九年。孝行文采如此,也難怪世人敬重。

可常言道,金無足赤,人無完人。陸山長萬事皆好,就在銀錢上看得極重,招錄學生,無論貧富,一概多收束脩。旁人勸他,他一概不聽,道“閣下既然愛才輕物,不如替我這學院裡的學生通共教了學費。”便是他師尊特意發話照看的學子,他也要從船雲先生潤筆里扣除這筆錢來。

淮左一個大鹽商附庸風雅,拿了五千兩銀子求船雲先生的一幅字。船雲先生對傳話的人道:“我也不短這五千兩銀子使。你去告訴那鹽販子,讓他有多遠滾多遠,沒得髒了我的字。”有人指點這鹽商道“去尋陸山長說說,此事必成。”鹽商許了陸山長道“船雲先生得多少潤筆,小人一定照樣謝先生的潤口銀子。”不知陸山長怎地勸了師尊,船雲先生胡亂寫了幾個字給他,道:“少了一萬兩,斷不許給那村漢。”趙山長也同樣坐享了一萬兩。

當初聽到這個故事,賈環還以為是有人刻意抹黑趙山長,如今看了他師弟的行止,十分倒是信了九分。

田夫子在外自有房屋,囑咐賈環跟裡面說放一日假,就先回家睡回籠覺了。賈環長壽二人便從東角門回府——平日裡賈環為著避人耳目,大多從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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