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一笑,接過茶,輕輕呷了一口:“天色即晚了,不用總守著我,你歇著去吧。” 燈下美人笑顏如花:“侍候爺本是蘇眉地本份,哪有爺還在操心勞累,眉兒卻去歇息的道理。” 一邊說,一邊輕輕取了剪刀,小心地剪落燭花,纖指屈伸之間,燦然燈光小小地炸出一道亮色來,愈發映得她眉眼如畫。 這般秀色,狄九卻也只淡淡掃過,便又凝神回到自己地工作中,信手又翻開下一份密件。 蘇眉侍立在案旁,只凝眸看他,目光卻一刻也不曾落在桌案上的文書上。 這樣的日子,他與她,都習慣了,這樣徹夜的批閱,這樣徹夜的守候,對她與他來說都已平常。 每一個夜晚,她都會細心地為他親手烹茶。那不眠的夜,怎可沒有一杯熱茶,驅寒而提神。 儘管她知道,也許整個夜色裡,找不出比他更冷的事物。 儘管她知道,從來淺眠少睡的他,其實根本不需要任何提神之物。 每一個夜晚,她總是守候在他地身旁,他不睡,她再疲憊也不肯入眠。冬日掌火夏掌扇,焚香磨墨親奉茶,桌案上的東西,卻從不看,從不碰。不是恭敬,無關忠誠,這僅僅只是,她多少年翻覆風塵,飄萍歷盡之後地存活之道。 蘇眉今年二十七,從以色侍人的身份來看,她已經是很老很老了。在她的記憶中,自己經歷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