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我家少爺做什麼!”突然的一聲怒吼打斷了兩人之間濃的抹不開的溫馨。
任刃還未回過神來,手臂已經被人扯住,驟然離開溫暖的懷抱,直被拉開了幾步遠才站住。
只見染墨怒氣滿身的瞪了一眼坐在原地的林澤生,轉頭看向身邊的任刃,換上了擔憂的神情:“少爺,你沒事吧?”隨後立刻自責的紅了眼眶:“都是我的錯,我太大意了……早就覺得不對……”
“染墨……”任刃也有些呆了,全然不知道怎樣處理這樣突發的狀況。
“染墨,你想一想,以你家少爺的伸手,若是他不願意我能奈何的了他嗎?”林澤生緩緩站起,撣了撣衣衫下襬沾上的塵土,走到染墨的面前,似乎沒看到他立刻戒備抽出來頂在自己胸口的長劍,鎮靜的笑著問。
染墨一愣,隨後立刻難以置信的回頭看向任刃。
“林澤生,你!”任刃同樣震驚的看向林澤生,他從未想過就這樣將兩人的關係公開出來。即使現在他承認了自己的感情,敢於回應他的付出,但這已經是任刃的極限。
那些鄙棄的目光,那些唾罵的話語,他可以不在乎,但他姓任,他不是一個人。他的身後有他的父兄,有任家,還有醫聖谷——這才是他今生該珍惜的。相比之下,他的愛情無足輕重。
“小刃,”火光的映照下,一向溫柔如水的眼眸突然顯得有些灼灼逼人,雖然他仍舊笑著,但那種笑容與以往的不同:多了一種勢在必得,一往無懼的氣勢:
“我早就準備好了,光明正大的愛你。”他說。
其實,以林澤生現在的內力,哪裡會察覺不到染墨的靠近?只是他放任著任刃的親近,維持著曖昧的姿勢。不同於任刃的顧慮擔憂,他早就準備好了面對一起的非議和阻攔,他的愛情絕不避諱,也不需躲藏。
——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會成為這份感情的阻礙,他有這樣的信心。
抵在胸口的利劍折射出火紅的光芒,煞氣無雙。伸出手臂,他的手掌向上攤開,越過了染墨,伸向了站在他身邊的任刃,輕笑:“和我一起。”
和我一起,我們會得到祝福的。
任刃呆呆的站著,只覺得在染墨警惕和林澤生堅定的目光中,全身的血液都似乎停止了流動,結成了冰柱凍在了血管之中,讓他連吸入的氣體都是冰冷的。
好久,久到林澤生的手臂都有些酸了,任刃才終於動了動。他將雙手背到了身後,倒退一步,別開頭看著染墨,自然的笑了:“染墨,這是個誤會,我和他什麼都沒有。”
林澤生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手臂僵在半空,心臟如墜冰窟。
*
初春的清晨露水凝結,馬蹄從新生的嫩草上踏過時,總會捲起一片溼意。空氣在昨夜的小雨洗禮後也格外清新,夾雜著青草的味道,與嫩綠的葉芽滴落的水珠一起,有一種清麗的暖意。
可是與這格格不入的,是策馬而行的三人。
任刃雙手機械的抓著韁繩,雙眼怔怔的望著坐在馬背上,孤身一人在前帶路的林澤生的背影,眨也不眨的出了神。而前面的人也沒有回頭,脊背微彎,保持著騎馬的最佳姿勢,隨著馬的跑動,身影起伏。
染墨與任刃並肩而行,看著從昨夜起就再沒對上過視線的兩個人,突然覺得有些難過。一夜未眠,染墨覺得腦袋有些暈沉沉的,暈沉到了居然會萌生出“不如就讓他們在一起也好,最起碼兩個人都不會難過”這樣離譜的想法。
其實,他只是震驚。男人和男人之間也是聽聞過的,但男/寵總是有權勢的人才專有的玩物,染墨從不認為男人之間會有什麼特殊的感情,任刃和林澤生的狀況顛覆了他以往的認知。其實染墨並不遲鈍,之前點點的跡象他似有所覺,但沒有細想,直到昨天……出於維護自家少爺的立場,他自然會去指責另一個人,但這不代表他看不出任刃的心思。
可是,這樣是不對的。
晃了晃頭,狠狠的吸了口氣,帶著溼度的空氣頓時讓他的頭腦清明瞭一點,雙手突然一拽韁繩,身下的馬鳴叫了一聲,慢下腳步。這時候,任刃和林澤生似乎才各自從自己的世界中回過神來一樣,同時也勒住了韁繩,扭頭看向他。
染墨停下馬,看著面若冰霜的任刃,打破了持續了半夜的沉默:“少爺,我不能接受你和……,但我更不願意看到你難過。”簡短而有力的一句話,讓任刃輕易的變了臉色。
“染墨……”任刃愣在馬上,面露驚訝。
“林……大夫,”染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