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媽媽站在廊下等著片刻還沒見有人路過,心裡就明白這必定是下人故意為難,而不是說治家疏鬆。憑白希雲和齊妙的本事,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田莊,他們會整治不好?
姚媽媽下了臺階,直往下人們平日裡歇腳的廂房去。
輕輕叩門,廂房裡的人無奈之下只得開門。
姚媽媽看了一眼身後正屋的方向,一面從袖子中那出一張摺疊整齊的字條,一面高聲問:“你們這裡誰是管事的?是怎麼伺候的啊這是!”說著話,還衝著屋裡的人擠眼睛。
都是人精,誰不也不是看不出眉眼高低。他們都知道姚媽媽是老太君身邊的紅人,現在卻不明白她為什麼對著他們擠眉弄眼的,可是即便不明白,也絲毫都不耽誤他們萌發八卦的心思。
為首的一個老媽媽上前來,奇怪的接過字條就要開啟。
姚媽媽卻搖頭按住了她的手,低聲道:“快給大人送去。我是大人手下的人。”
眾人聞言一愣,都瞪圓了眼睛。隨即就是對白希雲的崇拜。
他們家大人好手腕,竟然將白老太君最得力的老媽媽都收編麾下了。有了這個人,什麼訊息得不到?
那老媽媽連忙點頭,將東西揣在懷裡就往外頭去。
另外也有機靈的小丫頭高聲道:“不過是來打秋風的窮親戚,又要換茶,又拿腔作調的,誰喜歡伺候啊!”
小丫頭的嗓音很尖銳,憑空就能傳出去老遠。
姚媽媽對小丫頭笑了笑,比了一下大拇指,隨即就叉著腰專心的吵架:“你怎麼說話呢這是,若是從前在外面侯府,就你這樣的下人,拖下去幾板子下去保管你骨斷筋折,人都打廢了你的,還看你在主子面前叫板?”
那小丫頭見姚媽媽入了戲,自己也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對姚媽媽調皮的眨了一下眼睛,隨即就高聲道:“也不看看現在什麼時候了,如今京城裡可沒有安陸侯這麼一號人了。你還以你們侯府自居,我怎麼不知道皇上幾時又重新起復了安陸侯?難道安陸侯還想謀逆,自己給自己封了個侯爺做?”
姚媽媽和在場之人都知道他們是故意拌嘴的,饒是如此,她都不能不佩服面前這個小丫頭好伶俐的口齒,竟然讓她一時間無言以對。
她只能做出色厲內荏的模樣來,大聲罵道:“放你孃的屁!你少把屎盆子往我們家老爺身上扣,老爺為人清貧廉明,閒雲野鶴的慣了,根本就不在乎什麼坐館不做官,想你們這些凡夫俗子,又有誰會不懂得我們家老爺的好處?你們也別跟我東拉西扯,就說,你們到底是怎麼伺候的?還是說白大人和夫人根本都不知道我們家老太君和夫人來了?你們若是膽敢欺瞞主子,叫上頭知道了,可是吃不了兜著走!”
“要你管!你又不是這田莊裡的管事嬤嬤了,你瞎操心個什麼勁兒的,你不是白老太君身邊的人嗎,你怎麼不去管管你們家裡的事,反倒我們這裡來撒野,也就是衙門今兒個不開門,否則我們家大人一定會把你們都攆出去,關在衙門裡才能解恨呢!”
“對,咱們不用理會這個老嬤嬤。”一旁有丫頭看著小丫頭罵的暢快,自己也跟著插嘴。
姚媽媽心裡暗想齊妙教匯出來的婢女丫頭倒是都機靈,面上也帶著笑,可是聲音卻是充滿鬱悶,色厲內荏的道:“你們算什麼東西,也敢來要我的強?”
第三百五十四章 猜度
“我們自然不算什麼,在您老眼裡不過是窮田莊裡的窮丫頭罷了。哪裡能與你們侯府比啊。侯府多氣派啊。”
“就是的。侯府那麼氣派,你們還來打秋風,第一次見到這種有事登門求人,還表現出一副高高在上樣子的人,也難為這世界上竟然還有這種人活著,真是少見!”
一個婢女和一個婆子介面,一面與姚媽媽吵,一面拱手作揖。
姚媽媽擺擺手,回頭又看看外面,索性叉著腰出了廂房,點指著食指道:“你們這群殺千刀的,你們可知道你們開罪的是什麼人?!我們老太君可是得了誥命的老封君!”
“算了吧,我們大人還是太子少傅呢,就別在我們面前丟人現眼了!”婢女也配合的跟著去外頭吵。
二人的聲音十分大,正屋裡吃茶的老太君和張氏、白希暮三人不可能聽不見。他們早已經被氣的不輕。白希暮覺得自己此番前來,主要目的就是為了鍛鍊意志力的,若不是腦海之中一直有一個聲音在反覆的告誡自己“不要衝動,不要中了圈套,不要忘記此行的目的”,他或許早就衝出去將那些膽敢看清他將他是做打秋風的窮親戚的下人杖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