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氏冷笑了一聲,道:“想不到安陸侯夫人說話竟如此難聽,那也就怪不得我了。的確,我是被休了,那也是我的事,與你有什麼相干?我租住的屋子是在後巷子裡,那又與貴府有什麼關係?你一個侯夫人,不知檢點一些好生顧著自己的言行,卻這會子專門來與我一個棄婦過不去,不但不顧親家的臉面,還在這裡出言不遜,我沒功夫與你閒磕牙,你自便吧。”
“等等!”苗氏轉身剛預備離開,就被張氏一把拉住了袖子。
苗氏嫌棄的甩手:“你做什麼拉拉扯扯的,還不放開!”
“放開?有些話,難道還要我說明白?別的且不說,你妝奩裡那套玉石的頭面,還有那個百合花的金累絲大簪是哪裡來的?我們府上庫房失盜的東西,為何會出現在你這裡?!你若是心理沒有弄鬼兒,立即就跟我去官府衙門,咱們當堂對峙,我就服了你!”
張氏的聲音越來越急,越來越高,似都忘了一開始不想張揚的初衷,她的氣憤再難掩蓋,反尖銳的道:“我叫你進府裡去說,是給你留著臉,你別給臉不要臉!”
苗氏的臉上一陣清一陣白,心內的不安沿著血脈流淌到全身,她廢了極大的力氣,才剋制住自己想要看向白永春的眼睛。
因為苗氏並不是傻子,白永春不論是出於什麼角度考慮,都不會承認與她的關係,她自己更是必須咬死了不能承認,決不能讓張氏發現他們之間的關係,傳揚開來那會非常的難堪。
可是白永春不傻,卻也絕不聰明。
他怎麼能將家裡的東西偷出來給外室?難道就不怕留下證據?
做事如此欠考慮,看來也是一個比齊大勇高明不了多少的蠢貨。
“安陸侯夫人,請你放尊重一些。無憑無據,你這般前三掛四的胡說一些什麼?我雖然落魄,卻也不至於讓你這般欺負。你若說要去官府,咱們就去官府,想不到啊想不到,堂堂的安陸侯夫人,兩隻眼睛竟只盯著我這樣落魄棄婦的妝奩匣子,你是不是瞧見個漂亮順眼的首飾就都是你家的啊!”
比起撒潑,苗氏若是認真起來,也並不輸給張氏。
反正她是打死不能承認自己與白永春有首尾,那就該撒潑撒潑,該放肆放肆,將張氏攪的暈頭轉向才算過關。
被人身攻擊的張氏果真被成功的轉移了注意力,怒道:“誰盯著你妝奩匣子,我這一生什麼榮華沒有受過,會在乎你一個棄婦的妝奩!?”
“你可是侯夫人,張口閉口這樣說話,難道不嫌寒磣?”
……
兩人竟然這樣拉扯著吵了起來。且有越吵越兇的架勢。
白永春在一旁看著兩女人吵架,只覺得腦袋裡轟鳴,嗡嗡作響。
若是往常,他早就轉身走了。任憑這群不只天高地厚的娘們去鬧騰好了。
可是今日情況不同。
白永春仔細的聽了他們的對話內容,見苗氏藉由吵架,將張氏的注意力成功的轉移開,他心內到底鬆了口氣。暗想張氏果真是個聰明人。也難怪養的出齊婥那樣才貌雙絕的女子。
一想齊婥,白永春心裡就癢癢。怎麼齊大勇那麼好命,娶的老婆是美人,生的女兒也是美人……
白永春站在巷子裡,心思竟然已經想去別處了。
馬車上,白希雲和齊妙都注意到了遠處巷子裡的場面,二人一時間相顧無言。
白希雲清楚的知道苗氏和白永春之間的事,他不想讓齊妙難堪,是以這件事他一直壓著,並沒有告訴齊妙。
而如今這不堪的場面,竟然被齊妙親眼看見了。
齊妙是極為聰明的女子,就算距離尚遠,聽不清楚那些人說了些什麼,可看苗氏和張氏低聲說話時二人的臉色,也能夠猜得到個大概。
苗氏雖然不是齊妙的生母,卻也好歹是齊家的人。這女人竟然會與自己的親家公高在一起,可見除了沒有廉恥之外,更是不可能將齊妙放在心上。
白希雲心疼的握著齊妙的手。發現她的手指發冷,臉色也不好,就越發覺得心疼了。
“妙兒。”
齊妙回過神來,看向白希雲笑了一下:“怎麼?”
她的確猜測白永春和苗氏到底是什麼關係,也隱約知道了其中貓膩,卻不想轉回頭看向白希雲時候,撞上的卻是他如此憐惜宛若泉水一般清澈溫柔的眼神。
她只覺得像是冬日裡吃了一杯暖茶一般,渾身都是溫暖。她並不是原主,內裡住著的是個外來的靈魂,對這世上的許多事自然不會那麼計較,莫說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