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拿捏
他病弱多年,極少有機會出去,竟能與朋友賺來這麼多銀子,可見他雖身體不好,腦子卻是靈光的。
只是這種霸道總裁的語氣是怎麼回事?
齊妙腦子暈乎乎的,手中的錢袋彷彿重逾千金。
既然到了此處,得了這具身體帶來的好處,那也該將責任與危機也都一手托起。她沒有獨立的生存能力,就算要依附丈夫過活,也要不得這麼多的銀票啊,這些銀子放在尋常人家都夠生活一輩子還有餘。
“妙兒?”見她愣神,白希雲溫和的喚她,可惜他嗓音沙啞,氣息無力,聽不出溫柔小意,只叫人覺得背脊冒寒氣。
齊妙回過神,將錢袋放在他身畔,又順手將他薄被掖了掖,端了溫水餵給他幾口。
她一切動作行雲流水,白希雲只注意到她端著白瓷小碗和湯匙的玉指修長,指甲圓潤,注意到鼻端淡雅的馨香,並未留心錢袋。她如此體貼,叫他整顆心都熨帖起來,前生的遺憾、痴纏,加之才剛知道了那些他從前不知道的事,如今在望著她,除了深愛,更有憐惜。
“你待會兒去處置那些人,儘管放開手去做,我雖不才,可只要沒嚥氣我就依然是世子,你是我的夫人,他們不會拿你如何的。”
“我知道,這便去了。”齊妙擱下白瓷碗,起身要走。
駱詠眼神示意,白希雲才發現手邊的錢袋。
“妙兒,這銀票你去收著。”
“就先擱著,總歸是你的銀子,往後若真不能依靠侯府,使銀子的地方還多著呢。”
“什麼我的銀子。我才說的你都忘了。”
他說,他的一切都是她的。
她記得,也很動容,更加覺得一個古代男子能對妻子說出這樣的話來實屬不易。只是心裡依舊還過不了那道坎。
見白希雲臉色不好看,齊妙笑著道:“這也是我房間嘛,總不好出門也帶著這些去,怪沉的不說,還時刻擔心丟了。”說著屈膝行禮便轉身出去。
看著她窈窕的背影,白希雲久久不語。
駱詠看了看屋門,又看看白希雲,噗嗤笑了:“怎麼,你不高興?”
“她這是跟我外道。”
駱詠看不過他如此失落的模樣,翻了個白眼,“她不是拜金的女子,你該高興才是,她雖過了門,到底還是新嫁娘。”
一句話點醒了白希雲。
是了,他有前生記憶,可她沒有!
於她來說,他只是才剛相識一天的新婚夫君而已。
他現在半拉身子在鬼門關裡,她還在盡心盡力的服侍他,今日一早沒有丟下他自個兒先走,還攙扶他走了那麼遠的路,可見她的品行前生今世都沒變過。
那就讓他們重頭來過也好。
只是當務之急……
“君逸,我身體至此是中了毒,妙兒雖會些醫術,到底是女孩子家,你看機會為我尋個大夫,扮作賬房或老僕之類的送進來。”
駱詠聽聞是中毒,差點蹦起來:“那群混蛋,我早就說他們不對勁!怎麼先前給你瞧病的周大夫就沒瞧出端倪來?”
“有錢能使鬼推磨。”白希雲冷笑:“那些人若存了要我死的心,怕是打定主意變著法子針對我的。我只是疑惑,為何萬貴妃也派了太醫來,卻沒一個說我是中毒?”
“是啊。這其中必有什麼蹊蹺之處。不過幸而是現在發現了。”駱詠感慨道:“我看你夫人是個不錯的女子,也是你的福星,往後你就大好了,也要好好的對待人家。”
“你這下不說她是冒牌貨了?”白希雲似笑非笑看他。
他本就瘦的嚇人,氣色也不好,一雙眼睛在下凹的臉上尤其大,明明是個揶揄的表情,被他做來卻覺陰森森的。
駱詠做受驚嚇狀:“你跟你新媳婦兒可不要這樣,仔細嚇著人。”心裡卻是為好友心疼不值。曾經俊美無儔的人,竟被病魔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
“我也是為了你不平,原想著那齊婥是個名冠京城的閨秀,你若非生來體弱帶了這病來,比京城那個俊後生差?要才學要家世,你又比誰差多少?你哪裡配不上齊婥?誰承想那其中又有這種事兒,想不到齊將軍竟是這樣的人。”
“與其說齊將軍,不如說我爹無恥。我還沒死呢,他就先惦記上他兒媳婦!”一動氣,白希雲就忍不住咳嗽起來。
駱詠忙端了水來給他喝了幾口。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白希雲總覺得同一杯水,齊妙餵給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