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噤聲。
張氏的面色這才緩和了一些,回頭狠狠瞪了白希汐一眼:“今兒就先不跟你算賬!下次再在背後嚼舌頭,看我怎麼收拾你!”
白希汐唬的後退了一步,低著頭不吭聲,眼淚已經在眼圈裡打轉。
張氏冷哼一聲,吩咐李嬤嬤帶上首飾盒子,就快步往外頭去了。
待到人走遠,屋內便只餘下一片安靜。白希汐與白希瀾攜手坐下,心像是被挖空了一塊似的,已經佈滿了灰燼。
他們很難不去想起張氏攆走白希雲夫婦之後,去沁園搜刮“戰利品”的場景。
白希汐哽咽了一聲道:“這,這都叫什麼事兒啊。”
白希瀾卻是拉了她一把,“你還想叫她再訓斥你一頓嗎?難道不想想到底是誰的耳報神這麼快?”
白希汐面色一凜然。
兄妹三人對視一眼,一時間竟從彼此眼中都看到了一種名為“厭倦”的情緒。
這個烏煙瘴氣的家,真的是夠了!
田莊臥房的臨窗大炕上,齊妙枕著白希雲的大腿,剛剛沐浴過後擦的半乾的長髮如同柔滑的緞子,隨意的披散開來灑了白希雲滿膝,就仿若蜿蜒而下的黑色泉水,桃紅寢衣鬆鬆垮垮掛在身上,香肩半露鎖骨精緻,如此魅惑人心的妍麗模樣,人卻已睡得毫無防備宛若稚童,形成一種純真又勾人的魅力。
白希雲手中拿著賬冊,看兩眼賬冊便忍不住低頭看看齊妙,大手有意無意的順著她的長髮,又扯了薄毯來給齊妙蓋上,就只如此呆坐著,一動都不敢動,生怕驚醒了她。看的一旁侍立著的玉蓮和冰蓮都禁不住在唇畔漾出溫柔又羨慕的笑容。
外頭一陣腳步聲傳來,廊下有人低聲道:“二爺。”
自從被白永春趕出府,皇帝又奪了安陸侯為流爵之後,白希雲便不能再稱為世子。
熟睡的齊妙依稀聽見外頭似有動靜,身子動了動,似要醒來。
白希雲忙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以眼神示意玉蓮出去看看,另一隻手仿若哄著最珍貴的寶貝,一下下輕輕地拍著齊妙哄她繼續睡,看她側臉在他的大腿上蹭了蹭,又抱著深紫色的錦繡迎枕睡熟了,這才坐直了身子。
玉蓮已經問清了情況到了近前,白希雲壓低聲音噓聲道:“怎麼?”
玉蓮同樣低聲回話:“是人來回侯府裡發生的事。”
白希雲便點頭:“不急著知道,明兒再聽也是一樣。”
“是。”玉蓮行禮退了下去。
白希雲便再度看賬,間或哄著熟睡的齊妙。待午夜時分自己也甚覺得疲倦了,便索性就在臨窗大炕上摟著齊妙睡了。
次日清晨,二人一同用了早膳後就叫了人來回話。
那探子道:“侯府裡如今亂,說是安陸侯夫人在四姑娘和五姑娘那裡搜回來兩套頭面,說是三爺送的,回頭查賬冊,又說根本就不曾給過三爺那麼多銀子。後來老太君得知了,又說三爺分不清主次,有了好東西不先給祖母和母親,偏要給自己妹子,讓三爺去祠堂罰跪,將兩位姑娘也關了緊閉。”
這都叫什麼事兒!
齊妙無語的很。就算已經離開安陸侯府,聽不見那些喧囂,只聽著這簡短的奏報都覺的侯府裡必然烏煙瘴氣。
真真是聽著都嫌煩。
白希雲頷首,又問:“出來這些事,安陸侯在做什麼?”
探子道:“安陸侯一直不見回府。”
“是麼。”白希雲食指輕輕敲著桌面,沉吟道:“既然如此,府裡生意的事也都是老太君和安陸侯夫人做主了?”
“是,這些日子據說是西北的牧場有什麼大生意,老太君和安陸侯夫人整日裡都喜氣洋洋的。”
“很好,下去領賞吧。”白希雲得到自己想知道的,便揮手打發人下去。
探子素來知道主子家出手闊綽,行了禮歡天喜地的出去了。
齊妙便問,“西北的牧場生意,便是你說那個?”
“是啊。”白希雲笑著道:“大哥的手腳夠快的。如今一切部署妥當,這樣咱們隨駕行圍也能放心了。”
此時的白希雲話音極為溫和,眼神中卻透出一種傲然的光華,仿若天地之間所有事都盡數在他的掌握之中。齊妙素來知道白希雲是一個極有能力的男子,他足夠聰明,也因生長在那樣的環境之中而擁有足夠的意志力。遇事沉著冷靜能夠壓得住火氣,又能在最適當的時間做出最恰當的決定。現在的他,身子雖未完全康復,但透過靈血的滋養早已經脫胎換骨一般,舉手投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