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聲道:“皇上知道了麼?”
“肯定有人去稟報皇上的,此刻想來,定是知道了。”朝晨看著我道。
我才要開口,便聽晚涼的聲音從外頭傳進來:“娘娘,娘娘不好了,奴婢方才從內務府取了東西來了,聽聞……聽聞……”她看起來跑得很急,進門的時候,瞧見我的樣子,一時間怔了下,接著道,“娘娘您知道了?”
我點了頭,看來她也是聽聞了此事,才急急趕回來的。
“娘娘……”芳涵低低喚了我一聲。
握緊了手上的帕子,朝外頭走去,沉聲道:“備轎,本宮要去儲良宮。”
“是。”朝晨忙先我一步跑出去。
她才出去,便聽得外頭有人道:“玉小主。”
心下微動,玉婕妤來了。
她見了我,朝我行禮道:“娘娘,看來您也知道了。”
我輕笑:“這宮中的訊息傳起來真是快啊。”
她這才淡淡出笑:“嬪妾想著.先過娘娘這邊來瞧瞧,娘娘您怎麼說?”
“本宮能怎麼說?出了這麼大的事,有事沒事的,總要過去瞧瞧,姐姐說呢?”邊說著,邊扶了晚涼的手往外頭走去。
玉婕妤跟上來,淡聲道:“這個是自然,嬪妾與娘娘一道過去。嬪妾來的時候,遠遠地瞧見太后的轎子,想來是過儲良宮去的。這個時候去,不早也不晚,想來,剛剛好。”
我不免回頭瞧了她一眼,看來她知道這個訊息比我還早,真是小心啊,還知道來我宮裡轉一囤。姚妃流產,此事最終定論還不知為何,的確,去早去晚,都不妥。
出到外頭,鸞轎已經備好,朝晨見我出來,忙幫我掀起了轎簾。我跨了一步,瞧見玉婕妤正朝自己的轎子走去,想了想,便道:“姐姐不如與本宮共乘吧。”
她遲疑了下,隨即笑道:“那嬪妾便恭敬不如從命了。”言罷,轉身過來,與我一道上了鸞轎。
落了轎簾,鸞轎便起了。
我側臉問她:“本宮不過剛剛聽聞此事,究竟是何時發生的事情?”
她回了神,才開口道:“嬪妾聽說今早姚妃娘娘用早膳的時候還好好的,過了一會兒突然說腹痛如絞。此刻請脈的太醫恰巧過去呢,據說太醫一把脈,臉色都變了。”
突然之間……
細瞧著玉婕妤的神色,繼而,又想起她那時候說的話來。動不得千緋,那麼如今姚妃也是一樣的道理。夏侯子衿昨日還特意告誡過我的,從他的字裡行間,我也不難聽得出,如若真的有誰動了他孩子的主意,他是,定不會輕饒的。
淺笑一聲的哦啊:“那麼姐姐以為,此事是意外,還是其他?”
她的臉上略微閃過一絲惶恐之意,低了頭道:“此事嬪妾不敢妄自揣測。
我不語,回眸,目光透過漏空的窗簾瞧出去。瞧見外頭匆匆走過的宮人們,這一清早,彷彿一下子變得忙碌。
嗤笑一聲,眼下,天氣總算回暖了,姚妃卻又在這春回大地的時刻,出了這等事情。
且又是在夏侯子衿生辰在即的時候。
不管如何,這一次的事情,必然會徹查。
太后會。
夏侯子衿會。
姚家的人更會。
不知為何,想起這個,心裡有些微微的難過。姚妃縱然不受寵,也還是有家人依靠的,一旦出了事情,還是會有她的父兄肯站出來為她討個公道。緩緩地收回目光,低頭,看看自己手上的帕子。而我呢?誰都不會幫我,在宮裡,我只能靠著自己,步步為營,保全自己。
夏侯子衿說,封我為妃,只是為了讓我活得更加長久一些。他還說,我不能出手去動他的孩子。
呵,嘴角不自覺地牽笑,我隱隱地,理解他的苦心。
不知怎的,我竟然又想起那日在上林苑,我獨自在御駕上睡著了,隱約聽見的那番話。
就算是夢啊,我都清楚地聽見他說,他也沒有能力,可一直護得誰周全啊。
想著,不免又有些心酸。許是,我的潛意識裡,已經瞭解了萬般無奈的他所以才會惶然地夢見這樣的話來。
鸞轎停下的時候,又聽見旁邊另一頂轎子落轎的聲音。出到外頭,驚愕地發現,居然是千緋和千綠。
身旁的宮婢忙行了禮。玉婕妤地朝千緋行禮。
她扶著千綠的手上前,朝我芙道:“妹妹好快的速度。”
她旁邊的千綠瞧我一眼,低了頭道:“嬪妾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