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伏在他的身上,與他貼得那樣近,他的呼吸,他的一切,都可以聽得那麼清清楚楚。
呵,多曖昧的樣子啊。
猛地看向門口,用力大喊著:“晚涼,晚涼——”
可,我的聲音,為何也變得如此無力?
晚涼.晚涼……
我知道晚涼在啊,她也還在驛館裡。
“晚涼……”用力叫著,可是聲音好輕好輕,彷彿一點力氣都凝不起來。
叫了好久好久,外頭依舊連著一絲響動都不曾有。我才又想起,即便我有力氣叫出來,又如何?那時候晚涼便說過的,韓王居住的院子,是不允許任何人進的。
那麼現在,我喊得再大聲,外頭也全是北齊的人,他們是不會幫我的。
復,終於收回目光,落在面前之人身上。
動了唇,終是喚他:“王爺,王爺……”
繼而,又覺得心驚,我身下之人,真的是韓王麼?
隔了面具,我看不見他的臉。
想伸手起來揭開它,根本沒有力氣。
咬著牙,真好啊,讓我有力氣說話,卻動不了身子。
目光,落在一旁他的右手臂上,明顯纏了厚厚的紗布。心頭一震,他真的是韓王!
呵,青陽瘋了麼?她如此,算什麼?
“王爺,王爺……”不甘心地又喚了幾聲,身下之人卻始終沒有任何動靜。
看來,又是青陽動的手腳。
不,咬著牙,也許,是瑤妃!
想起她笑靨如花的樣子,心頭生恨。夏侯子衿還說,她是不適合在宮中生存的人。是麼?怎麼我看,她比任何人都合適!
可,我如今中了她們的計,現在還能怎麼辦?
動不了,喊也沒有用。
韓王又……
忽而,又想起朝晨來。心下一驚,對了,朝晨和我在一起的,她此刻並不在屋內,她們究竟把朝晨弄到哪裡去了?
這時,突然聽見房門被人開啟的聲音。我猛地朝門口瞧去,見一個宮婢端了東西進來。見我在,臉上的神色依舊是淡淡的,並沒有顯出驚訝。看來,這裡的人果然是都交待好了的。
那宮婢過來,將手中的東西擱在一旁,居然過來扶我,一面道:“娘娘,奴婢要喂王爺吃藥了,您先在一旁等一下。”說著,扶我靠在了床邊。
我怒看她,咬著牙道:“青陽呢!叫青陽來見本宮!”
她卻已經不看我,俯身去揭韓王的面具。卻是並不完全揭開,只露出他的嘴。我才想起,韓王說過,見過他容貌的人,都死了。
終是訝然了,難道真的連他貼身的宮人都不曾見過麼?他那嗜殺的話,不是假的?
否則,這宮婢又何以這般自覺?
做完一切,才見她小心地端了藥碗,用勺子一勺一勺地喂他。還說著:“王爺要是知道娘娘您來探他,一定很高興。娘娘,您小心點喂他,王爺的身子還虛弱著。”
我愕然地看著她,她……她究竟在說什麼?
什麼小心喂?明明喂他藥的人.是她!
“別給本宮耍花樣!叫人放本宮出去!”心下不自覺地緊張起來,這一切的一切,都叫我覺得太奇怪了。目光看向外頭,門在她進來的時候就已經被關上了,我不甘心,繼續叫道,“晚涼!晚涼!”
喊得累了,依舊未聽得外頭有動靜傳來。一切無疑在告訴我,我已成為籠中鳥。
宮婢已經喂完藥,小心地擦拭他嘴角的湯汁,小聲道:“娘娘有心了,這種事,讓奴婢來便是。”
不知為何,她的說,說得我陣陣發涼。
此刻,見她已經將空碗擱在一旁,又小心地幫他戴好面具。伸手,將我扶過去,重新讓我靠在他的胸口。將我的手,安放在他的手上。
我憤怒地看著她,她方才的話,不是要說給我聽的,她更像是,說給外頭之人聽。
外頭之人!
我只覺得心頭猛地一震,驚愕地看著面前之人。
她終於露出笑來,開口道:“娘娘急什麼,真正的好戲還沒上演呢。不過您覺得這一出如何?您來驛館,不就是掛心王爺的病情麼?那娘娘便好生與王爺待著,奴婢先出去,不打擾了。”語畢,也不再看我,只端了一旁的藥碗出去。
門,開了,又關。
怒得想要緊握雙拳,奈何卻連這樣的力氣都沒有。
耳畔一遍一遍地想起方才那宮婢的話,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