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只覺得心頭狠狠地一室。斷了!
可為何,他還能說得這般輕巧!
一定,很疼很疼啊。
所以,他才沒有力氣將我托出水面,是麼?
眼淚忍不住瘋湧出來,視線瞬間變得模糊不堪,咬著牙開口:“又不是第一次,有了上次的教訓,為何這一次,還要拉著我?”
他似乎是怔住了,半晌才自嘲一笑:“哪裡知道拉你這麼危險,上次是因為你掙扎起來,這一次,斷定你也不敢掙扎。卻哪裡想得到,居然會有人在暗中偷襲。”
是啊,若不是姚淑妃用石子打中了他的膝蓋,他又怎麼可能站不住,隨著我一起跌下來?
奇怪的是,他並不問我,可否知道是誰下的手。
又一想,現下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呢?
摔都已經摔下來了,不死,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呵,瞧著面前之人,還真是應了一句話,不死也殘廢了。
殘廢?
心頭狠狠地一痛,猛地搖頭,不,我不想他出事!
抱住他的身子,意欲將他拉起來,他皺眉道:“你想做什麼?”
不管他再消瘦,那也是男子,男子的身量和女子是無法比的,我想拉他起來,還是要使出好大的力氣。這回聽他問及,便咬著牙道:“先幫你處理傷處,皇上一定會派人找我們,等人來了,你一定會沒事的。”
一面說著,心裡卻是異常地忐忑不安起來。
霧河的水流湍急,我們已然不知道被衝到了哪裡。或許,已經出了上林苑也說不定。
夏侯子衿縱然派人找尋,必也沒有那麼快。況且,再過些時候,天就黑了。等天黑,就算舉了火把,在霧河邊上,也是不管用的。或者,他們會以為我和韓王並沒有從河裡逃生,那麼,只會一遍一遍地打撈。可是我們是斷然不能在河邊待得太久的,這裡溼氣太重,我的身體一向很好,也不敢身著單衣在此處待下去。何況,韓王還受了傷。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昏迷了多久,可,瞧見我與他身上的衣服都已經幹得差不多,也知定是好長好長時間的。
而他,就忍著痛,一直在身邊救我麼?
我拉著他,卻見他驟然俯身,一手按住右肩。我嚇了一跳,暗罵著自己,竟然疏忽了!
忙放開他,咬牙從衣服上撕下一條布條,小心地綁住他的手臂,沉聲道:“忍住了。”語畢,也不再遲疑,將他的手臂拉起,打了結的布條掛上他的頸項。如此,那受傷的手臂便不會因晃盪而覺得劇痛了。他的身子顫抖著,卻始終不吭一聲。我伸手再去扶他,他卻是看了一眼落在身旁的瓷瓶,撿起來,重新收入懷中
我不禁脫口問:“這是什麼?”
他瞧我一眼,低聲道:“你也會忘?我有傷在身……”所以,在南山上遇刺的時候,他才會不出手麼?
我一怔,我怎麼會忘?只是,為何那瓷瓶給我的感覺,卻不是那樣?
總覺得,如果是傷藥,他不該,隨身帶著。我總以為,這樣的小事,青陽會為他辦好。比如,催著他吃藥,幫他帶著傷藥。
我覺得,能讓他隨身帶著的東西,必然是很重要很重要的,重要到,一旦少了,會出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