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越澤笑道:“繡兒,你怎麼將竹簍塞chuang底了”
“上次裝了點東西,順手就塞chuang底了。”繡兒呵呵笑,摸著腦袋,“忘了三哥要用,不好意思。”
“這繩子”安越澤的眉頭蹙了起來。
“怎麼了”繡兒不解道:“這繩子就是平時我們上山採藥時用的那捆。”
“這繩子不是斷了嗎”爹說採藥時繩子斷了,繡兒才會跌下山涯。
“沒,好好的呢。”安繡兒不解三哥為何如此問。
“沒斷就好。”安越澤沒有再說什麼,拿著竹簍若有所思的離開了。
晌午時間,安越澤順著繩子爬上陡峭的山崖。他坐在崖間,取過放在一旁的水囊解渴,挺開心的望著一旁的竹簍。今天的手氣不錯,採的草藥都比較值線,這一滿筐拿到市集應該可以換不少錢。到時,可以買份生辰禮物給繡兒,雖然是遲來了些,但總歸是一片心意。上次因為她墜崖,生辰也沒給她過,這兩天總跟他鬧。
恢復些體力,安越澤起身動手將拴系在樹幹上的繩子,繩子一寸寸被懸崖上提上來,在他手中拴成一圈圈。安越澤拴著繩索,腦海中不由自動地浮現出爹的話。
那天爹揹著一竹簍的藥材回家,急得六神無主,連說話都是語無倫次的,手腳上有多處劃傷,整個人很是狼狽。一會說繡兒掉下山崖了,一會說繡兒死了,將一家子人都死急了。費了半天的勁,在安大朗斷斷續續的敘述中才弄清事情的原委:繡兒怕爹年紀大了,堅持要自己下懸崖採鐵皮石斛,可誰也沒有料到繩子會突然斷了,繡兒就這樣掉下了萬丈懸崖。山體陡峭險惡,繡兒生還的機會,幾乎為零
爹哭得很難過,邊抽自己嘴巴子邊懊惱,說自己不該粗心大意讓繡兒下崖,否則也不會
安越澤很確定,爹說是的“繩子斷了”。繩子,是他特意為攀崖採藥而制的,粗而韌,能承受好幾百斤的重量,繡兒的體量根本不成問題。再說,眼前這捆繩子,除了些許的磨損之外,幾乎是完整無缺的,絲毫沒有斷裂的痕跡。
繩子是他親手所制,化成灰都認得,而且他很確定,當天爹跟繡兒上山採藥,用的就是這捆繩子。
安越澤眉頭緊蹙,一臉嚴肅,握住繩索的手越來越用勁,直到指節發白,青筋暴起,他卻渾然不知。
過於黑暗的答案,他甚至都不敢去想。可它像條寄生蟲,一直盤旋在腦海揮之不去。
頭,痛的快要裂來,安越澤煩悶地踢了塊石子。算了,繡兒既然沒事,他暫且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
中午回到家吃飯,繡兒已經將飯做了,見安越澤回來,她高興的奔過來,取過他肩上的竹簍,拿著手帕給他擦汗,“三哥辛苦了。飯我已經做好了,今天娘做了紅燒肉,一人只有三塊。爹最喜歡吃紅燒肉了,我多放了一塊在爹的碗裡,三哥可別端錯了。”
“你對爹可真好。”安越澤的笑容有些僵。
“那當然,誰讓他是我們的爹呢。”
是啊,誰叫他是爹呢。安越澤想想,還是算了,可是
趁著陽光不錯,繡兒趕緊將草藥按種類分好,攤在太陽底下曬乾。安越澤望著她忙的不亦樂乎的身影,心口堵了塊石頭,帶著股難於掩飾的怒氣。
站在灶房前,看到鍋裡一碗碗分好的飯,望著那隻四塊紅燒肉的碗,安越澤痛苦的別過臉,轉身回房,鬱郁地躺在chuang上。
繡兒這麼可愛,這麼善良,他怎麼捨得下手
“三哥。”繡兒端著碗進屋,不解道:“你怎麼不吃飯呢”
“放著吧,我沒胃口。”安越澤躺在chuang上,雙手撐在腦後,直直地盯著破舊的屋簷。
繡兒將碗放在桌上,緊張地在安越澤身邊坐下,小手搭在他額頭,“三哥你是不是生病了,為什麼不吃飯”
“有點困,先睡一會再吃。”
“先起來吃嘛。”繡兒拖著安越澤起身,悄悄道:“告訴你個秘密,我偷偷在你的飯底下多藏了一塊肉。不準告訴他們哦,要不然二哥又該說我偏心了。”
安越澤苦笑,“傻丫頭。”他端起碗,夾了塊肉往她嘴裡塞,“三哥不喜歡吃肉,你現在是長身體的時候,要多吃點。”
繡兒搖頭,俏皮的笑,“三哥是不喜歡吃,還是想留著給我吃呢娘也偷偷給我肉,我已吃過啦,你慢慢吃,我先出去了。”
話剛說完,她像只兔子一樣,溜出房間了。
安越澤悄然嘆氣,若這一切都沒有發生,該多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