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麼深厚。師兄即便推算,可若是極樂老祖起意矇蔽天機,又怎麼好?
他這般想著,看向雲冽的目光,便仍是有些擔憂。
雲冽知他之意,又道:“我以劍意推算殺機,不會有所遺漏。”
修煉無情殺戮劍道之人,原本就是以殺念為本,七情干擾趨近於無,如若推算起旁的事物,或者不能精準,但若只是推算殺機,卻是極為明晰。
平日裡即便不起意推算,也對殺氣敏感無比,何況特特去算,更不必提。
徐子青聽雲冽如此說,才略為放心下來:“此事非同小可,還望師兄多加留意……總歸是我的過錯,莫要禍及師門才好。”
雲冽看他一眼,說道:“此事不必計較,便有鬼蜮伎倆,一劍斬之就是。”
徐子青溫和一笑,心裡也有些打算。
兩人就繼續對弈,不知不覺,又過了幾個時辰。
忽然間,外頭有人傳音進來:“如意使芮柔,有事請見雲道兄!”
雲冽便站起身,與徐子青一同走了出去。
就見一條窈窕身形站立院中,面上含笑:“芮柔冒昧打擾,實是因有事項安排,要先與雲道兄商量,不知雲道兄可否……”
芮柔看一眼徐子青,言下之意,已很明瞭。
雲冽頷首:“請帶路。”又看向徐子青,“莫出門。”
徐子青便一笑:“是,子青明白。”
雲冽交代過,便隨芮柔出去。
徐子青看兩人離去背影,微微怔了怔,隨後轉過身,回去屋中。
棋盤上,棋局尚未完。
177章
徐子青照舊坐下;方才一局未能下完;他自然要等著師兄歸來;與他再下。
於是他便細細沉思棋局;不錯眼看那諸多落子。只是不知為何卻是靜不下心來,本欲再往後推敲棋路一番;偏生不能定神,反而覺得有些混亂起來。
對弈對弈;原本就是與知己好友手談;如今只剩他一人在此,又有什麼趣味?想罷了;他便將手中棋子投入棋盒;不再去看。
略坐了一會兒;徐子青心中湧起許多思緒,卻是絮亂如絲,一時間也抽不出源頭來,唯獨只覺得頗為窒悶,全不曉得為何如此。
下棋不定心,有心要打坐一陣,也不能定心。
徐子青修的是仙道,講究的亦是平和自然,既然此時不能用心,乾脆便不再勉強。他想著,雖說師兄言道不可出門,不過若只是在院子裡走一走,想必倒也無妨。到時感應一番天高地闊,說不得能放開心胸,也就沒了方才那般莫名其妙的鬱結了。
做下決定,徐子青就推門出去,來到小院裡。
天上星子明亮,院中也有不少珍奇花木,處處精緻,縷縷清香,呼吸間盡是一片舒爽靈氣,沁人心脾,頓覺清新暢快。
走了一圈後,徐子青倒想起十年前之事來。
那時他不過是昊天小世界徐氏宗族分家之子,身份雖算貴重,到底也是個邊緣的人物,本以為一生之內都要在山村農莊裡過活,不想卻誤打誤撞,踏上仙途。
當年他初初離開農莊,去了分家的第一晚,可不也是住了一個小院子?
只是那時的小院子雖也清靜,卻不如現下的這一座絕妙脫俗。
而那年的區區稚齡小子、重生的鄉野少年,如今竟是不知不覺間成了大世界裡二品仙門的親傳弟子,又是築基巔峰的修為,身份之別,可謂天地之遠,怎麼不讓人心中生出感嘆?
之後不足一年,他遭遇磨難,卻遇上了當年的“雲兄”,而今的師兄,想來也是一段奇緣。這般回想歷年種種,不由得就有些怔愣。
忽然間,徐子青心中一動,就抬眼看去。
院門外,白衣男子徐徐而來,晚光雖是映上他身,卻是不能讓他的氣質親近幾分,仍舊一身冰冷,拒人千里。
徐子青不自覺往兩邊看看,卻不見他人。
那男子進得院中,見到徐子青立在花木旁,已然開口:“棋路不通?”
他說話時眼中目光略為緩和,周身氣息似乎也和緩些許。
徐子青見狀,不由一笑:“困在屋中苦思,頗覺煩悶,便出來等候師兄了。”
雲冽便“嗯”一聲,步子並不停。
徐子青就又笑道:“師兄現下回來了,便陪我將棋局下完罷?”說完側身,將雲冽讓了進去。
雲冽不語,然而卻是歸了原座。
徐子青神色柔和,此時他再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