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是……”四喜又回頭看了看,“地上趴著這種東西,實在太不自然了。”
“沒關係,”擺擺手,我在桌前坐下,“不自然的東西就更不要去管,免得你也會變得不自然起來。”
“咦,真的嗎?!”她摟緊茶盤,小心翼翼地從“這種東西”上跳過,隨即“砰”地一下關上房門,“那我就當什麼都沒看見好了。”
“孺子可教也。”我品著茶讚道。
門外驀地傳來一聲抽噎:
“狠心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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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夏侯傑二人的背影從視線裡消失,我才轉過頭來問,“你知道那個老頭子是誰嗎?”
“唔……老頭子?”雅雅瞟過來一眼,滿嘴的糕餅渣每說個字就向外噴一下,十足的“噴壺”造型,“喔,你說他啊——”
“停、停!”我做了個暫停的手勢,端起茶杯遞到她面前,誠心誠意地說,“請第一公主稍稍給自己留些面子好嗎?”
她翻翻眼,接過茶咕咚咕咚灌下去,拿袖子抹了抹嘴,煞有其事地說道,“那個老頭子嘛……”
“嗯嗯!”
“……你不認識?”
“廢話!認識還問你?”蹲過人家的牆角應該不算“認識”吧?
“嗯……他可算是元老級的呢,”雅雅開始掰手指,“他家出過兩位皇后一位貴妃,一個護國大將軍,三個尚書,五個——”
“喂喂喂!”我不滿地嚷嚷,“我想知道的是關於他本人的事情,不是讓你揹他家的家譜……不過話說回來,你一十五歲的小丫,怎麼會知道得那麼清楚?”
“喂喂喂!!”她也雙手叉腰地嚷回來,語氣比我還要兇,“別以為自己不是十五歲喔,如果我是‘小鴨’,那你也不是什麼‘大鴨’!”
“小鴨”?“大鴨”?我的腦門上出現幾條黑線。
“……好啦,算我說錯了,快點告訴我吧。”
“這樣還差不多嘛!其實身為皇室子女,關於權力中心周圍的一切家族勢力都要有些許的瞭解,所以我們從小就有專門的侍讀官員來教這些。尤其是四大家族,則是更要掌握的。他們是在開國之初輔佐帝王的四個貴族傳續下來的子孫後代,現在已經成為支撐皇權的關鍵支柱。除了為政作官,四大家族還在各地擁有屬於自己名下的商行,可謂是掌握著整個王朝的命脈……”
“雅雅……那老頭子?”我提醒道,這傢伙是不是越扯越遠了?
“快啦快啦,就快說到了。這四大家族分別是虞家、夏侯家、北堂家和閻家,不過這閻家嘛……”
“嗯,怎麼了?”正聽在興頭上的我不明白她為何要停下來。
“……閻家已經沒了。”
“沒了?!”我眨眨眼,“怎麼會沒了呢?你不是說他們是……”
“是支柱沒錯啦,可天災人禍的誰也沒辦法啊!哦,對了,關於閻家的事可不是侍讀官教的,是我硬纏著嬤嬤‘掏’來的,貌似宮裡的人都很忌諱呢……”
“管你怎麼來的,快說!”
“別急嘛……二十多年前,閻家在四大家族之中居於首位,政途坦蕩,‘錢’途無量,勢力龐大得甚至連皇室都要忌憚三分。可是很不幸,也許是天妒閻家吧,在它正發展壯大的時候,閻夫人懷孕了。”
咦?“懷孕不是喜事嗎?”
“是喜事啊,”雅雅拈起一塊桂花糕嗅了嗅,“懷的時候是喜事,但生下來的時候就成了禍事了。因為啊——”她神秘地朝我勾勾手指,湊近了說,“這位三公子是七月十五,也就是鬼節生下的。”
“耶?!鬼節?”我滿頭霧水,“那又怎樣?”
“‘那又怎樣?’哦,天哪!”雅雅摸著額頭作欲昏倒狀,“鬼節誒,你說會怎樣?”
“他們很迷信?”想來想去,好像只有這個理由。
“豈止是‘很’?簡直就是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她搖頭嘆道,“可憐的閻三公子,自生下來就被送去後院不見天日的柴房交由奴僕代養……說是代養,其實就是壓根不認這個兒子,閻老爺閻夫人真是太狠心了。”
“……”的確蠻可憐的,生下來就被當成一個錯誤般地存在。
“不過原先閻家已經有了兩個兒子,大公子專門在外地經商,二公子對做生意或是入仕都沒興趣,就在城外的鄉間建了座私塾,專教窮人家的小孩唸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