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的人,只怕叫人的時候也不太清楚誰是誰,所以自己才會被魚目混珠地叫進去——師傅如今是天子近臣,這方面的訊息還是相當可靠了,皇帝絕對沒有興趣給自己的女兒找個有一堆兄弟姐妹的哥哥。當然這話他自己明白就是了,沒必要專門說出來,反正這家裡頭除了他爹,估計也沒人會做讓他當皇帝的夢。
楊豔輝不拿這件事兒當事兒看,但不代表別人不在乎,他話音才落,便聽到一旁傳來冷笑聲:“這還沒當太子呢,就不把自己兄弟當回事兒;這要是當了太子,我們這些兄弟姐妹只怕連你的正眼都得不到了吧!”
楊豔輝聽到這個聲音就煩得慌,他這位十三姐,如今越發尖酸刻薄,沒事兒也要找出事兒來!他懶得理她,徑自衝吳王道:“十三郎跟十四郎還沒回來麼?我讓人去找找!”
楊玉貞卻並不肯善罷甘休,在一邊繼續找茬:“早幹什麼去了?這會兒假惺惺……”
楊豔輝煩的夠嗆,皺眉衝楊玉貞道:“十三姐若是真心關心兩個弟弟,大可以也派人去找,在這裡陰陽怪氣地只衝著我說個不停,倒讓人不知道您是擔心弟弟們呢,還是存心只是想找我的麻煩!”
楊玉貞聞言登時大怒,站了起來:“十二郎,你這是翅膀硬了?去參加個考試就以為自己能當太子了!也不照照鏡子看看,配麼?”
楊豔輝冷笑道:“我自然是不配做太子的,不過我有自知之明,知道什麼可以想,什麼不可以想!不像有些人,今天看上長公主家裡鳳凰蛋,明天又想去貼盧大將軍家的麒麟兒。剛才那句話原話奉還,十三姐也該照照鏡子了!”
楊玉貞被氣得渾身發抖,跳了起來,罵道:“你個娼婦養的小賤種!”她話音未落,卻聽吳王怒道:“夠了,都閉嘴,看看你們兩個,哪裡有半點像自己姊妹的樣子!”
楊豔輝抬頭看向吳王:“父王,我這個弟弟做的不好,但我做兒子沒問題;可十三姐呢?這是她第幾次當中侮辱我的母親,您的王妃了??”
吳王頭大如鬥:“我知道了,你十三姐說錯了話,我自然會讓她向你母親賠罪!”他說著,側過頭來衝楊玉貞道:“孽畜,還不趕緊向你母親賠罪!”
楊玉貞站在那裡死不低頭:“我娘早死了,十幾年前就死了。這女人是你老婆,卻不是我娘!她什麼時候疼過我半分,想過我半分?我的婚事她拖拖拉拉弄了幾年也沒給我安排出什麼來,倒給他自己的兒子攀上門好親!父王您偏心都偏到哪裡去了?我大哥,還是世子呢,娶的大嫂不過是個六品翰林的女兒,倒給她的兒子訂了個二品大員的女兒,一個人的陪嫁就能抵得上家裡所有的兄弟的!也就是父王你,才把她當好人!”
吳王氣的渾身發抖,罵道:“住口,你,你,你——”
“你覺得我對你不好?”吳王妃打斷了吳王的話,輕聲道:“你小時候,是跟著你父親的,這個家裡,我有幾十個兒女的事情要操心,你父親願意帶著你,我沒話說。等你長大了,需要談婚事了,我二話不說帶著你到開封找人家。我沒有盡心麼?你捫心自問,當日我給你找的李雅,不夠好麼?他今年才二十五歲,上一屆考試便中了進士,如今已經是從五品的官兒。這樣好的女婿,是誰口口聲聲說他不好,喊著說不要,非要去招惹英華長公主家的麒麟兒?弄得雞飛蛋打什麼也沒撈著,你要怪我麼!”
“你自己犯了失心瘋,當街鬧出人命來,你父王因為這個,被御史罵的狗血噴頭!可你長記性了麼?從庵堂裡出來還是橫衝直撞,覺得自己依然是那個尊貴無比的福順縣主,天下好男兒隨便你挑?你覺得我不盡心安排你的婚事,可這樣子對兄弟姐妹毫無有愛之心,對嫡母動輒張口侮辱,一個女孩子因為看上男人追不到便能當街打死人家的心上人,你倒是與我說說,什麼樣的人家,才敢娶你!”
吳王妃說到這裡,站了起來,也不理站在當場氣的大喘氣的楊玉貞,對著吳王冷笑道:“這麼多年了,你這位千金何曾尊重過我半分,今天連這麼難聽的話都罵出來了,您覺得只要她跟我賠罪就沒問題了?然後一扭臉又讓我我辛辛苦苦與她找婆家?王爺,你當我是菩薩不成,被人打了左臉還要伸了右臉讓人繼續打?她不認我做母親,我還不敢要這樣的女兒呢!夭壽!”
吳王妃說罷,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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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豔輝坐在吳王妃身邊,輕聲問:“母親,您好些了麼?”
吳王妃搖搖頭:“我沒什麼,你快回學校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