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哎呀大冬天的,漢王的皇太子殿下怎麼也不講究個風儀,你不冷麼?”
劉穎已鱉得氣喘如牛,嘴裡斷斷續續罵著:“你這妖女……我絕不與你干休”可是又耐不住身上的奇癢入骨,猛然撞在一棵落盡了葉子的大樹幹上,將背心抵著樹不停地來回磨蹭。
眾匪徒追著泠然跑了一陣,不消片刻,好像發作得比劉穎更加猛烈,大多數面部表情扭曲,倒在地上到處打滾。
“癢死我了……”
“媽呀這是什麼呀”
“姑奶奶饒命饒命啊可癢死老子了……”
各種髒話伴隨著求饒聲響徹山崗上的小樹林。
泠然哼了一聲,將玉瓶塞好丟進兜裡,心想這個萬蟻鑽心粉果然好用,以前用在貓兒身上,只見它們上躥下跳的,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感受,現下看到土匪們見了鬼一樣的痛苦表情,就明白了。
那個早前在馬車上遇到過的大漢將腦袋在地上猛磕了幾下,額頭上頓時血肉模糊一片,他暫時得以紓解身上的奇癢,撲過來跪在泠然腳邊道:“都是姑娘國色天香,引得我們家大相公動了不該動的心思……還望姑娘大人大量,放過我們吧”
泠然也不耐煩與他們多做糾纏,看到林子裡的大樹邊上長著許多樹藤,躍過去掏出匕首唰唰削了一大捆丟在土匪們身邊,道:“不用急,這藥啊,不持續使用的話,一時三刻也就自動消散了,便算是給你們的小懲大誡”
說話間,那漢子又癢了起來,不同於別人的是,他滿嘴裡只是告饒,自然把家中老母嬌兒都搬了出來博取同情,還說道:“姑娘一行砍了錦衣衛的千戶……也是跟朝廷對著幹的……莫如,莫如入了我們的夥……我們家石軍師是個極重人才的人……哎呦姑娘……您就是不想跟我們一夥,也犯不著幫著官府啊……”
可惜今時的泠然已不同往日,半點不為所動,冷哼一聲,手上連運巧勁,那些白藤就像有了生命一般,飛過去一一纏住每個人的腳。她尋了一顆大樹,將他們金剛葫蘆娃一般繞著那顆大樹四面的枝椏倒掛了上去。
土匪們更是殺豬般叫了起來,甚至有人開始大喊救命。
強盜叫救命,泠然很覺好笑,臨走的時候道:“好吧,姑奶奶就給你們一次機會。這裡也不算太偏僻,你們被人救了也就罷了,要是被人報官抓走,那可不干我的事”
叛逆朝廷的大罪,在大明抓到肯定是要處死,像這一堆人裡頭,既然有自稱是漢王長子的人物,必定還是頭目,桀刑是跑不了的。
是以強盜們聽泠然淡淡的一句話,竟比什麼威脅都管用,儘管癢得鑽心撕肺,再也不敢喊救命,一個個臉憋得通紅,嘴裡哼哼唧唧不斷。
泠然肚子已餓得慌,心想還是下山吃點東西,等入夜了進城打聽打聽,如果劉千斤手底下的人是那種殺人不眨眼的強盜,夜裡就丟個信到衙門裡頭去,送他們上西天得了。如果還不是那種十惡不赦之徒,藥性過了之後,也許他們自己也就能自救了。
於是她大踏步地衝下山,繞著房縣城牆外一路尋找到另一個城門,在那裡買了個熱乎乎的玉米棒子,就著一碗粗茶將就了一頓。
這時候雖說是明朝中葉比較繁華的時期,但在偏遠地區,百姓們的生活十分困苦。
並不是泠然有那麼節省,其實除了北城門那邊土匪開的牛肉麵攤子,在城外臨時的攤點中,確實找不到賣好吃的所在。
在小山崗又折騰了大半天,日已偏西,時間不知不覺一天天流逝,她的心卻還空落落地懸著。
她本想離開房縣附近,不過到現在也沒打聽到楚玉的確切訊息,雖說相信到京裡的襄王府尋找,總有法子通知到他,但現在她相貌大變,即使語氣一樣,謹小慎微的王紳等人也不敢貿然就認了她……
想到這裡,她不覺自嘲地一笑。
其實是心底裡並不想就這樣找上楚玉說自己就是泠然,她好像想試探些什麼。
信步走在黃土地上,清冷的風拂著泠然的髮梢,她身上揹著褡褳和包袱,徘徊了許久,落在別人眼中,這個孤單而美麗的姑娘多少顯得有些怪異。
在各地人口混雜的地界,她也不是一無所獲,至少,從人們興致勃勃的談論中,對現在朝廷的局勢瞭解了個大概,不知是什麼原因,皇帝好像掌握了實權,當今的局勢已非兩年前可比。
古代文化普及率低,百姓們喜歡聽朝廷大事,但多數是沒有什麼見識的。
停靠車馬的地方有一棵高大的核桃樹,冬季裡葉子差不多已經落盡,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