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然接過他的絹扇,殷勤地替他打著風,“小仙怎麼這麼說呢?據那些老媽子說起來,這地方是沒人願意來的啊!再說我還沒見過襄王呢,他怎麼會把我送給你。”
“那些婆子懂什麼?死過一個人的地方就說鬧鬼了,上一個聽說還是嚇死的……”
泠然一聽鬧鬼,還真有點信了,她可是見識過的啊!不過她覺得鬼也不壞,嘻嘻笑道:“原來就是這樣讓我撿到便宜的。那個……是女鬼?”
吳偉桃花眼一瞪:“自然不是了,哪來的鬼?”
“那麼?空穴來風總有原因啊。”
“只怕,是人。”他拉過了泠然的袖子想摸一摸手。
泠然機靈地躲了過去,提醒道:“小仙是受襄王之託來畫老夫人的畫像的吧?我聽說替亡故的長輩畫像是件很莊重的事,如果被他知道了你不務正業,肯定跟你沒完。”
吳偉本來嬉皮笑臉的樣子,一提到襄王,立刻坐正了身子,道:“還真是的,跟你瞎扯了半天。一會他要是來了,見我還沒動筆,說不定又要罰我好幾天沒酒喝了!要知道沒酒可比沒有美人難受多了。”
泠然傻站著。
吳偉催促道:“還不進去將筆墨紙硯都拿出來,還有顏料也一併取來。”
泠然應一聲,飛跑著去了,吳偉這才注意到她是天足,喜得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兒,自言自語道:“呀呀呀!難得難得,還有一個美女沒有被糟蹋的……”
“你說什麼?”吳偉的身後突然響起一個聲音。
吳偉聽見這個聲音猛地跳了起來,面上湧上來無限的痛苦無奈之色,回頭道:“殿下!這一次我真的不是在背後編排相爺!真的不是說相爺糟蹋人……”
“你是說剛才那個女子?”一個身著天青色蟒袍的絕色男子踱了過來,他一出現,夏季炎熱的氣溫似乎都降低了幾度。
吳偉連忙用袖子掃了掃石凳,請他坐下,一邊答道:“我只是說剛才那個女子沒有纏足,殿下您要知道,許多人認為女子纏足很美,不過以我的眼光看來,畸形醜陋得很。”
襄王陰冷的臉色稍稍緩和,似乎也贊同他的話。
他不說話,吳偉倒也不敢再多嘴,只拿眼睛瞅著屋門,盼泠然快點出來。
好在泠然手腳麻利,眨眼就端著文房四寶來了。
吳偉籲出了一口氣,不知怎地,這個女子就是讓他放鬆,就好比到了楚玉身邊他就緊張一樣。
泠然興沖沖地端了東西出來,想乘著吳偉一邊畫畫,她就一旁慢慢提出要求,誰知道出來一看,涼亭里居然多了一個人。
那些婆子們不是說這裡沒人來嗎?今天怎麼還這麼熱鬧?來了一個又一個!
等她跑近了幾步看清楚被吳偉擋住半個身子的人時,腳下頓時生了根一般,再也挪不動半步。
真是冤家路窄啊!
怎麼又是那個昨天差點掐死自己的妖孽男!
他一身天青色的絲袍襯著冠玉一般的面龐,不知是肌膚上的色澤暈染了玉色的衣料,還是衣服上的光澤映上了肌膚,總之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塊沒有一絲瑕疵的美玉。
男色再一次震到泠然,她咬了咬舌頭才調開了目光。
第一卷 三二 襄王楚玉
泠然調開目光走過去將托盤放在桌子上,眼角忍不住又溜了那男子一眼。
他也冷冷地斜眼看著她。
這一次泠然總算發覺不對勁了。
他今日沒有披散著頭髮,而是戴了一頂黑色的善翼冠,冠前一塊白玉,還繡著雙龍搶珠的圖案。這種帽子……是電視裡常看到的明朝皇帝老兒戴的那種款式!據說明朝的親王郡王有御賜的衣帽的話,也是這個款式。
她忙把目光溜到他的衣服上。貌似前後及兩肩上各繡著織金蟠龍一條,玉帶圍著勁瘦的腰身,上面一左一右綴著精緻的玉佩,絲袍外還有一層薄如蟬翼的素紗籠罩著。
這身衣服,哪裡是什麼男寵能穿的?!就算泠然再沒有明朝的常識,也認得出來應該是皇族才能穿的服飾。
吳偉拼命在一旁擠眉弄眼,見她還沒開竅,只能裝作呵斥道:“見到襄王殿下,還不參拜!”
“襄……襄王楚玉?”泠然腦袋一木,想到昨天一直把他當男寵,還說什麼不上楚相的床是他福氣的話,當時他殺氣騰騰地掐住自己的脖子又沒下手,難道今天是來算賬的?膝蓋一軟,她就很沒骨氣地跪了下去,輕輕伏地磕頭道:“見過襄王。”
知道他是什麼人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