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額娘,額娘……”
“安琪……”
“秋月……”
“額娘……”
紛亂又嘈雜的叫聲,男女老幼都有。是誰在喊?安琪是誰?秋月是誰?額娘又是誰?頭好痛,我不由自主地緊緊抱著頭。
湖面突然露出一個黑色的旋渦,湖水飛速地旋轉,旋渦越來越大,越來越大,一股巨大的吸力把我向旋渦吸去……
正當我就要被吸入旋渦時,身後有股力量使勁地將我往後拉……兩股力量一起拉扯著我的身體,在即將被撕成兩半的時候,劇痛令我忍不住大叫一聲“啊……”然後,我墜入黑暗中……
睜開眼,我正躺在床上,身上蓋著溫暖柔軟的錦被。
“你醒了。”一個美豔的紅衣女子盯著我,冷冷地說。
“你是誰?”她的裝扮很奇怪,像是古裝,我有些迷糊,“我這是在哪?”
“去告訴爺,說她醒了。”紅衣女子沒有回答,轉臉吩咐身旁的人。
一個丫環模樣的女孩捧著碗難聞的湯藥來到床邊。
“把藥喝了。”紅衣女子不容抗拒地說,逼人的氣勢令我不得不從。
皺著眉喝完了藥,“你是八福晉。”我驚訝地說,終於想起她是誰了。“我在哪?”
“我家。”她惜字如金,彷彿和我說話讓她很不情願。
“我怎會在你家?”
“爺把你帶回來的。”她厭惡地說,“他不該把你帶回來,我討厭你。”
“我知道。”那年在草原時我就知道了,她很直率,愛恨憎明,比虛偽的不喜歡卻裝喜歡好多了。
我的反應出乎她的意料,她愣了愣,“我不明白你有什麼值得九弟喜歡,還一而再地維護你。”
原來她是為九阿哥感到不值。我沉默,我也不明白。
門呯的一聲被推開,她口中剛提到的人快步衝了進來,她憤怒地瞪了我一眼,閃身離去。
“你怎麼樣?”九阿哥急急地問。
我看著眼前這個被我一次次傷害,卻又一次次在我危難、無助的時候守候在我身邊的男人,為什麼我愛的人不是他?
“我沒事。”冰冷的心中湧起陣暖流。
“還說沒事,八哥說你想投湖!”
投湖?“怎麼可能,我不會投湖。”我投湖幹嘛。
他不信,“那你怎會回到四哥的舊府邸,還在湖邊昏倒?”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去的。
“你很傷心?”他小心翼翼地觀察我。
“什麼?”我傷心什麼?
“我們都知道了,四哥府上的鈕祜祿氏有喜了。”
他這麼快就知道了?我撇過臉。
“她雖然有孕,但四哥最喜歡的還是你,你不用難過。”他勸慰我。
我咻地坐起,“我的丈夫和別的女人生孩子,你卻讓我不要難過?”
“男人三妻四妾,傳宗接代,這是理所當然的事,你又何必太過在意?”他柔聲說。
“哈。”我冷笑,“你們男人要求女人忠貞不二,自己卻三妻四妾,這公平嗎?”
“這……自古以來就是這樣。”
“自古以來?古到什麼時候?如果我說遠古的時候都是女人當權,而且女人也可以有許多男人,連子女都隨母姓,你信嗎?你說的自古以來,不過是你們男人掌權以後為了自己享樂,為了利益才會演變成這樣。你們有沒有想過女人的感受?女人為什麼要容忍男人的不忠?為什麼要承受這種不公平的待遇?愛是什麼?愛能分享嗎?”我悲憤難禁,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他不可思議地望著我,啞口無言,默默遞過塊手帕,我接過,捂住雙眼,蜷起雙腿,伏在上面盡情地流淚。良久,心情才慢慢平復。
睜開澀澀的雙眼,他靜靜地坐著床邊,低著頭,渾身散發出濃濃的悲傷。
唉,我突然覺得他很可憐:身為一個男人,自己喜歡的女人因別的男人傷透了心,他卻還要忍著自己的傷心去為那個男人辨護。我憑什麼責備他?在這世上,最沒資格罵他的人就是我自己。
“對不起,我不應該向你發脾氣。”我向他道歉。
“你高興就好。”他也這麼說。可他們都不知道怎樣才能讓我高興。
“我知道,很多人都說八福晉是妒婦,也許你們心底也是這麼想的,因為她攔著八爺不讓他找別的女人,但你們有沒有想過,若不是因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