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宿衛軍,武藝高強,三年前被挑選入宮,在劉協身邊當侍衛,他是巴郡人,兩年前被李孚發展為眼線,直接向李孚彙報。
他躬身行一禮,“啟稟參軍,確實有重要訊息,昨天下午伏完進宮,和聖上密謀了一個多時辰,伏完走後,聖上非常興奮,昨晚還特地喝了一壺酒,說了些古怪的話,什麼‘終於要熬到頭了。’‘十七年了’等等。”
李孚冷笑一聲,又問道:“那伏皇后呢?”
“伏皇后倒還冷靜,不停製止聖上的胡言亂語,後來就把我們都打發出來。”
李孚沉思片刻又問道:“米宦官有異常嗎?”
“米公公說是生病了,今天沒有來。”
李孚點了點頭,情況已經很明顯了,伏完終於要動手了,此時曹操正南征荊州,鄴都只有三萬軍隊,是幾年來軍隊最少的時期,這個難得的機會,伏完一定會抓住。
“還有什麼情況?”李孚又問道。
“其他就沒有了。”
李孚負手在房間裡來回踱步,他昨天也正好接到州牧緊急命令,命他嚴密監視伏完的行動,儘量拖延他們的舉兵行動,但李孚知道,伏完舉兵已經迫在眉睫了,他們很難拖延,只能儘可能地保住伏皇后。
想到這,李孚立刻對羅清仔細叮囑了幾句,羅清心中震驚,他連忙行一禮,“卑職記住了,絕不會誤事!”他匆匆告退下去了,
就在羅清向李孚稟報情況的同一時刻,在副丞相曹丕的府邸內,曹丕也正在桌前細看宦官米應派人送來的密信,曹丕仔細看了兩遍,不由冷笑一聲,對御史大夫華歆道:“他好歹也當了二十年的皇帝,怎麼越來越弱智了,當年寫衣帶詔,還有掌軍權的劉備和馬騰,可現在居然託付給一個快要入土的糟老頭子,他真的以為能成事嗎?”
華歆微微一笑道:“從前還董承、王子服等略有實權的大臣幫他,可現在,朝中大臣個個對他避之不及,皇室宗親也各找各種理由不再去覲見他,可以說,他已是徒有皇帝虛名,實際上已到眾叛親離的地步,他自己也應該清楚這一點,所以他才急不可耐要舉兵。”
“大夫說得不錯,確實是這個情況,可為什麼他會落到這裡地步?”
華歆臉上露出一絲尷尬之色,半天說不出話來,曹丕瞥了他一眼,笑道:“我和大夫之間還有什麼話不能說嗎?”
華歆嘆了口氣,“其實公子應該知道其中原因。”
“你是說劉璟?”
華歆點了點頭,“劉璟的強勢崛起,改軍號為漢,很多忠於漢室的大臣宗親都把復興漢室的希望寄託在劉璟身上了,劉協雖不算昏庸,但軟弱無能,登基二十餘年,大家對他的信心都被磨光了。”
曹丕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半晌他重重哼了一聲,“鹿死誰手,還未為可知,劉璟最多割據荊蜀,他想問鼎天下,恐怕是痴心妄想。”
說到這,曹丕又擺擺手,“罷了,不提此事,去把樊普找來見我,要儘量隱秘。”
伏完是漢恆帝劉志的駙馬,娶恆帝之女劉華為妻,十年前,劉華病逝,伏完又娶樊氏為後妻,伏完年近六十,體弱多病,氣血衰竭,而樊氏才四十歲,正是生機最旺之時,老夫壯妻,伏完極怕妻子樊氏,家中大小事情幾乎都是由樊氏做主。
樊氏有一弟,名叫樊普,官任執金吾,名義上是皇城禁衛軍的最高統帥,但實際上禁衛軍已被曹軍替代,執金吾也就成了虛職,不過這個樊普為人活絡,人脈極廣,很多求官求職者透過他都能謀到一官半職,而且他思路敏捷,伏完有重要事情,往往會找他來商議。
只是伏完做夢也想不到,他的小舅子早已經將他秘密出賣了。
半個時辰後,一輛馬車秘密停在曹丕府第後門,曹丕府第也就是原來曹操的丞相府,曹操搬去銅雀臺後,便將把丞相府交給長子曹丕,連日常政務的處理也一併交給了他,並任命程昱為曹丕之師,協助他處理政務。
樊普下了馬車,被侍衛領進了後門,一路穿過府宅,來到了曹丕的官房,華歆已在門口等著他,見他到來,連忙上前笑道:“文仲終於來了,長公子已等你多時。”
樊普連忙躬身施禮,解釋道:“一早就跟伏典出城了,剛剛才回來,讓華大夫和長公子久等了。”
華歆呵呵一笑,“文仲不用跟我解釋,長公子在等你呢,跟我來吧!”
他帶著樊普進了曹丕的官房,對曹丕笑道:“公子,樊將軍來了。”
樊普上前一步跪下行拜禮,“卑職參見曹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