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和河西的牧場,軍糧來源絕不僅僅是糧田,就從這一點來說,漢軍就更能打持久戰。
當曹軍北退的訊息傳來後,對孫權而言,僅只是第二隻靴子落地罷了,證實了他的猜測,孫權對這個訊息反而波瀾不驚。
相反,倒是毗陵郡的兩萬曹軍讓孫權頗為煩惱,原因很簡單,他已快負擔不起這支軍隊的錢糧開銷,兩萬曹軍每個月糧食開支為一萬石,完全由江東負擔,他們駐兵已快半年,耗去了江東六萬石糧食。
而糧食主產區吳郡因為耕種農民不足,導致今年糧食大幅減產,僅丹陽、毗陵、新都、豫章和九江等五郡的糧食,還要支撐江東本身的三萬軍隊,糧食供應十分緊張,市場糧價一直沒有低於鬥米三百錢,使孫權壓力極大。
孫權有心讓曹軍北撤,但他又擔心太湖和會稽郡漢軍的威脅,所以一直遲遲拿不定主意,而且在去年十一月時,他曾經派人去試探過曹軍主將於禁,于禁的回答卻是必須有魏公的手令他們才能撤退,這就讓孫權更加心煩,莫非曹操就打算一直讓這支曹軍駐紮在毗陵郡嗎?
建業宮後堂內,孫權有些心煩意亂地來回踱步,就在剛才,于禁派人向他催要三個月的糧食,也就是三萬石糧食,可他的府庫內只有五萬石糧食,一旦給了于禁,他的軍隊該怎麼辦?
曹軍的需求就像一個貪得無厭的無底洞,無時無刻不在擾亂著孫權那本已不平靜的心,更讓孫權憤恨的是,曹操還答應給江東十萬石糧食,至今沒有了訊息,還有一萬桶假火油之事,他還沒有來得及找曹操算帳。
另外還有一件事也讓孫權心中不滿,當初曹操答應把女兒嫁給自己,可自從他們戰船被漢軍焚燬,曹操便再也不提此事,就像從未許諾一般。
儘管孫權為曹操和曹軍之事心煩意亂,但他也知道,曹軍所需的糧食必須要給,只是能不能先給一萬石,不要一下子用三萬石來壓迫他。
就在這時,一名侍衛匆匆走來,在堂下稟報,“啟稟吳侯,張軍師有緊急之事求見!”
孫權點點頭令道:“讓他來見我。”
不多時,張昭快步走進內堂,笑道:“吳侯,劉璟又派秦宓來了。”
孫權不由一怔,“這次又是為什麼?”
“我問了秦宓,確切說,秦宓並不是來見吳侯,而是去毗陵郡見於禁。”
“他要見於禁做什麼?”孫權不解地問道。
“秦宓具體沒有說,不過老臣也大致能猜到,劉璟是希望曹軍撤離江東。”
孫權冷冷哼了一聲道:“他要曹軍撤軍,那為什麼他自己不撤軍?把江東當成什麼了。”
張昭苦笑一聲道:“吳侯不要自尋煩惱了,漢軍擊敗曹軍,雙方簽署了協議,曹軍必須要撤到淮河以南,也包括江東的這支曹軍,所以劉璟派使者前來催促于禁撤軍,也是在情理之中。”
孫權半晌沒有說話,負手來回踱步,他忽然回頭問道:“劉璟讓曹軍撤走,是不是準備對江東動手了?”
孫權的臉色變得極為凝重,目光冷峻地注視著張昭,他最擔心、最害怕之事會不會不期而至?
張昭搖了搖頭,“一場合肥戰役也讓漢國國力耗盡,士兵疲憊,況且江東尚有實力,軍心民心皆向吳,所以老臣認為,他現在應該不會攻打江東,一兩年內也不會動手,但他很忌諱孫曹聯盟,所以他一定要曹軍遵守協議北撤。”
孫權想了想,確實也是如此,他一顆心稍稍放下,又對張昭道:“其實我也希望曹軍能撤到江北,至少讓曹操自己負擔他們的軍糧,我實在負擔不起了,可就怕于禁不肯撤離,那可怎麼辦?”
張昭微微一笑,“這個問題老臣覺得吳侯不必太擔心,老臣相信劉璟會有辦法解決。”
孫權彷彿知道劉璟會用什麼辦法逼迫曹軍離去,他不由輕輕嘆了口氣,“只希望不要出現假道滅虢的悲劇。”
儘管秦宓是去會見曹軍主將於禁,但出於禮節,孫權依然接見了他,而且劉璟對江東是什麼態度,太湖內的漢軍戰船是否撤走,這些都需要明確。
只是孫權對秦宓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或許可以透過秦宓向劉璟表明自己的態度。
內堂上,秦宓不慌不忙地喝了一口茶,對孫權笑道:“漢軍之所以在太湖內駐軍,就是為了對抗毗陵郡的曹軍,並非是針對江東,一旦毗陵郡能撤出江東,漢王殿下也願意削減太湖內的駐軍。”
一旁陪坐的張昭和步騭對望一眼,對方用詞很慎重,居然用削減,而不是撤出,這表明漢軍依然會在太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