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那必定是與大哥的火蓮劍相生相持的冰峰。
一切的謎團都在等她自己的解開,如果大哥只是受傷躲避,那到未嘗不是件好事。等自己解決了瀾風這邊的事,害怕大哥沒有後盾倚靠?!怕就怕大哥現在落在敵人手中,最後成為敵人要挾自己的籌碼,那到時候……
垂在床側的手猛然用力,帳內擱置在一邊的冰峰忽然響起一陣鳴叫,“嗡嗡”聲讓閉眼假寐的單風倏然睜眼,涼風驟然吹入帳中,尚未等她反應過來,一道黑影便矗立在自己床榻前。
男人手持一柄烏黑長劍,輕巧的貼在單風頸側。他揹著光,幽暗的油燈忽然“撲騰”一跳,帳內頓時陷入一片漆黑。
而男人驚鴻間露出的,唯有那面具下清冷無波的褐色雙眼。
“交出虎符。”
猶如地獄索命羅剎,破啞難聽如銅鑼的嗓音,冰冷的吐出一句話。
不是威脅,而是命令。若是不從,他手中的劍便會在下一刻施力,取了床上人的性命。
只是,他太低估了床榻上的清瘦男子,低估了單風的冷靜與膽色。
須臾之後,床榻上的人復又閉眼歇息,呼吸平緩,沒有絲毫被驚嚇的痕跡。
舉劍的男子眉眼微挑,眼底閃過一抹淺淺的驚訝與沉思。他沒有動,他在等,等對方先一步開口。
“交出虎符,在下小命不保;不交出虎符,在下尚且能苟且片刻。這位兄臺,若是此刻換做你,你會怎麼做?”
單風緩緩的道出心中所想,一點兒也不介意架在脖子上的冰涼劍鋒。哪怕脖子上已經有些微刺痛,感受到滾燙的液體滑落,她也無動於衷。
這份膽色,這份氣魄,不愧是文南王看重的左右手。
“三千兩買你命,你出幾千兩?”
男人再次開口,依舊是破嗓音,但這回聽起來,卻比剛才那回能入耳些。
單風因為男人的話而睜開眼,她唇邊緩緩勾起一抹笑意:這個男人,還真有意思。
“沒想到我的命還挺值錢,三千兩,我可拿不出這個價。”單風動了動脖子,見對方沒有逼近劍鋒,唇邊的笑意更深:“我想,我的這條命是買不回去了。兄臺不妨告訴在下是何人想要在下的命?也好讓在下在閻王府裡侯著,等他下來再找他好好討回公道。”
“五千兩,我買你。”
男人忽然從懷中取出一張大額銀票,“啪”地一下單手壓在床頭。接著,在單風震驚的目光下,收劍出手,瞬間便點了單風全身大穴,令她動彈不得。
單風從未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更沒想到對方會有此一招。這是怎麼回事?難不成自己遇上了個古怪的斷袖殺手?難不成他還真看上了自己的美色?
五千兩買下自己?
這個笑話,一點兒也不、好、笑!
偏偏這個時候,她卻絲毫不得動彈反抗。而當那帶有剝繭的大掌撫摸上單風臉頰的那刻,她才發現到男子的異樣。
灼熱的溫度,異常急促的喘息,濃重的呼吸,還有靠近後透著月光才發現的額頭——佈滿了隱忍的汗水。
這個男人,竟然中了毒?而且……還是那最不利於自己的春毒!
“娘希匹的,你敢!”
雖然虛弱,但她仍壓低嗓音抗議。看見男子面具下清冷的眼漸漸帶上欲…望的熱度,還有那雙挑開自己前襟的手,單風的心底第一次產生了恐懼。
想到前不久離開的嗣衣,她想,或許她還有機會。只要嗣衣能及時趕來,只要她能拖延住男人的動作。
“我是男人!而你也是男人!”
“無妨。”只要能解了自己身上該死的毒,他無所謂男女。反正無論男女,對他來說都一樣。
無情之人,何須顧及情愛。他要他,只是要他來除去身上的毒,讓他能夠不至於娶了那個女人。
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娶那個女人。即便用了這樣卑鄙的手段,即便自己要揹負斷袖之名,與一名素不相識的男子交歡。
“哼。”清冷的一聲冷哼,想到那個狂妄自大的女人,男子下手的動作反而更果斷迅速了幾分。
適得其反的結果讓單風簡直要瞪出眼珠子,一口氣提到了嗓子口,全身卻依然無法動彈。
忽然,她下定了決心,就算要受重傷也要衝開全身穴道。
卻是這時,屋外響起了匆忙的腳步聲,單風一愣,便見男子揚手一揮,不知何時,手中已然多出一柄墨劍。詭異的伸手,簡直叫人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