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把這抬回縣衙。”
廿三章 繼續重口,飽食勿入(錯字偽更)
楊煥大吃一驚,呆立了片刻,見她神色認真,這才苦了臉道:“一定要把這玩意弄回去嗎?就在這裡不行?”
許適容搖了搖頭,道:“屍肉已是腐敗殆盡,便是有傷也瞧不出了。須得運了回去清理乾淨後再檢視下屍骨,看看能否得知死亡原因。”
楊煥心中雖有一萬個不願,只對著她那鄭重的神色,一個“不”字竟是說不出來,半晌才嘆了口氣,皺著眉頭回頭瞧了眼木縣丞和縣尉,這兩人本就臉色不妙,待聽得這話,那臉更是扭曲得不行。邊上本有的幾個衙役,見楊煥看向自己,立馬便低了頭,那腳已是往後挪了去了。
楊煥罵了句酒囊飯袋,這才對仍站著的那幾個遷墳人嚷道:“你們幾個去把那東西給我起了出來,抬到縣衙裡去,小爺重重有賞,一人兩貫錢!”
此時連他這萬戶大縣裡的縣丞尉的月俸也不過十貫的錢,兩貫確是不少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話音剛落,方才探頭瞧過一眼棺底的那人便道:“不就一尊寶柩,連那夫人都如此膽色過人,我等再推脫,可就沒了臉皮了。”說著已是拿了傢伙,幾步便到了坑邊,撲通一下跳了下去。他那幾個同伴見狀,立時也是紛紛跟了過去。
方才那幾個本已後退的衙役一聽抬這東西竟有如此的進項,一下也眼饞了起來,巴巴地望著楊煥道:“大人,我們這就去抬,還有賞錢嗎?”
楊煥呸了一聲,正要罵人,那幾個坑底的人已是高聲叫道:“棺底都要爛了,須得多繞幾圈繩子,再來幾人在中間一道抬,這才穩妥。”
那幾個衙役聽得坑底叫聲,不等楊煥開口,已是爭先恐後地跳下了土坑,怕遲了被人佔了位置。至於賞錢,這縣太爺上任雖沒多久,出手那是啪啪地大方,不愁過後不給銀錢。
人多好辦事,棺蓋被合了回去,又有個腦子好使點的衙役也不知從哪裡弄來了扇破門板,一干人一道將那棺材抬上了板子,又一圈圈繞了麻繩,密密匝匝的,這才吆喝一聲,抬起了棺材,往那縣衙去了。圍觀之人見熱鬧已過,雖散去了些,只仍有不少跟在後面一道往縣衙去的。一路之上,只見七八個壯漢一道抬了個棺材開路在前,後面跟了一長溜的人,場面蔚為壯觀。棺材從那偏門入,被抬進了縣衙裡的停屍房,眾人又聚在縣衙邊上議論紛紛了許久,這才慢慢散了去。
一番折騰下來,天色也已是黑了。這停屍房在前衙的一個旮旯角落裡,平日本就沒有人氣,此時放進了這麼一尊寶柩,闔衙的人都是退避三舍,走路也要繞道過了。
已是戌時,晚風拂過,身上仍是能感覺到此時炎夏的幾分暑熱,許適容和青玉小雀幾個正坐在院落里納涼。青玉平日話也不多,此時倒都是小雀和小蝶在嘰嘰咕咕說個不停,無非都是些阿貓阿狗打架的話。
“夫人的見識和膽色,便是須眉也難比肩,青玉甚是敬佩。”
許適容正想著明日的事情,突聽青玉這樣說道,看了她一眼,見月光下她望著自己,神色間滿是敬佩,只微微笑了下,沒有作聲。她自跟到了此地,雖以奴僕自居,只這縣衙後院不大,人口簡單,也沒多少事情。她也是個沉靜的,不大外出,見了楊煥更是躲得遠遠,到此一個多月,連個照面都未曾打過。
她說過便罷,卻是引來了邊上小雀小蝶的話頭,也不說那阿貓阿狗了,只圍著許適容嘆道:“夫人隨了小公爺到了此處,竟是比那男子還要了得。我聽前衙裡的丁小哥說今日墳場裡連那男人都有嚇白了臉軟手軟腳的,夫人竟是面不改色。夫人你當真不怕嗎?聽說那起了出來的就停在前面,我覺著心裡有些發毛呢。”
許適容笑了下道:“起先自然也是怕的。只知道了這也是門學問,便沒什麼好怕了。”
小雀小蝶仍是搖頭,正要再多問幾句,突聽後面響起了個腳步聲,回頭見是知縣大人,急忙便收拾了東西退下。
許適容見楊煥來了,仍坐在那裡沒動,只對他微微點了下頭道:“過來有事嗎?”
楊煥拎了張小竹椅,坐到了她身邊,盯著她臉看了半日,這才悶悶道:“你叫人在那停屍房外的院子裡架起個大海鍋,又搬了柴火,到底是要做什麼?”
許適容看了他一眼,想了下,這才道:“我自有用處。你既是來了,便跟你說下,明日叫幾個人把那院子封了起來,除了史安,誰都不許進來。”
楊煥一窒:“連我都不準嗎?”
聽他話裡似是有些吃味,許適容搖了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