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雁單手支著窗欄,俯視街上各行其是的百姓,或許是傷還未好透徹的緣故,開口帶著幾絲倦意,“我只是真得有些累了。”“周郡主?”突然一個醇厚的男音響起,帶著幾分不確定。棲雁覺得略有些熟悉,扭頭去看,一高大魁梧的青年大步走近,臉上帶著不掩飾的驚訝,和他鄉遇故知的喜悅。放下書,棲雁起身的剎那已收斂所有外露的情緒,唇上只掛著溫婉的弧度,此地畢竟有閒雜之人,無意人引注目,故而她只是微微頷首,聲音偏輕卻能使對方清晰得聞,“易世子。”
易雪松適才遠遠見她,一時詫異嗓音微高了些,此刻見她這般也明白自己又莽撞了,俯首輕咳一聲,略顯尷尬壓低聲道:“周郡主,你…怎會在此?”不是早該回翼城了麼?
棲雁淺笑,不答反問:“易世子,不是也在此處?”易雪松撓撓頭,高大的人竟有些不好意思般,訥訥道:“也是。”一旁冰凝都被他的樣子逗笑了,棲雁眼角冷冷一掃,使冰凝急忙掩口,自己眼底卻亦掩著笑意,“相請不如偶遇,世子不如坐下一起用些茶點吧,”易雪松性子爽利,也不多推讓,就她對座坐了。熱茶再次奉上,易雪松端過噎了口,瞟到對座棲雁有一下,沒一下地掀著茶蓋,神色不經意間透出幾分慵懶,姿勢卻優雅到無可挑剔。自己永遠也及不上吧?易雪松有幾分無奈地嘆息。當初,赴福城之宴前,母妃告訴他曾在府上打過擂臺風采奪目的神醫燕昔就是周王府的郡主,他愣了半晌才在母妃嚴肅的眼神下明白那不是玩笑。那一刻真的驚呆了,聰明的女子自己不是沒見過像小妹,母妃都很聰明,可是……偷偷再瞥向她眼,燕昔或是周棲雁的才智已不能用聰慧女子來形容了吧?
去福城的一路上不斷提醒自己千萬不能外露情緒讓人看出破綻,結果驚訝在得知那位宣公子就是二皇子時就全部用完了。他們,燕昔和宣公子似乎很熟念,那…周棲雁和二皇子彼此知道對方的真實身份麼?
一頭霧水,自己果真思考不來太過複雜的問題。數日後,聽聞周郡主與秦世子一同到了,迷糊的感覺不由愈發深了,秦家怎的也攪了進來?
待見到她卻是那日宴席了,她瞧見自己,不見一分拘束,更無尷尬,雖則她必定明白,自己已知曉了周棲雁就是燕昔,在那樣清泠澈亮的眼眸下,自己似乎也安定了下來,總算未曾失態。
福城宴後,她匆匆而去,今日卻又不期而現,似乎每次她都是這般…來去無蹤。
輕抿了口茶,唇齒間流淌著清新香氣,棲雁悠悠道:“易世子來此偏遠之地想來有要事,不會耽擱吧?”“不會,雨竹的嫁妝我已準備妥當了。”“易郡主的嫁妝?”那個大美人要成親了?棲雁發現這一個多月來發生的事比自己想得還多。
“對阿。”易雪松不解對方的訝異,“二皇子親自主婚,郡主你未得訊息麼?”就算她未曾回王府收到請柬,但也不該一點也不知情吧?“豈會?”棲雁笑得無害,“只是易郡主,不該說公主才是那嫁妝如何需要易世子準備呢?”
易雨竹既然已封為皇家公主,嫁妝自該由皇室籌備。易雪松以為自己之前會錯意,點點頭,爽朗笑道:“我為她準備的是哥哥給妹妹的嫁妝。”
不是世子,公主,無關家族名利,只是哥哥和妹妹,如此簡單。棲雁認真地瞧了眼面前直率到有些缺心眼的青年,曾認為有這麼個哥哥乃是才貌雙全的美人郡主的不幸,所以才有了險些犧牲她一生幸福的那場比武招親,不過如今看來……
俯首掀蓋,茶香繞鼻,無論如何,易郡主真的算是個很幸運的人吧,蒼天眷顧她至此。
清雅一笑,“你是個好哥哥。”易雪松怔怔看著她優雅翩然,空靈清雅,或許是清減了些的緣故,比起上回見面時清泠出塵,她似乎多了幾絲女子的嬌美,那不是一套女裝便能稱得出的,是從眉目間,神韻裡,淡淡逸出的……
把玩著手中的杯子,看著一片嫩嫩的茶葉旋轉著逐漸沉至杯底,棲雁似無意道:“說來最近喜事頗多,二皇子的婚事也近了吧。”“該是吧,要不然楚家也不至於……不過我們四親王府素來和睦,如今楚秦兩家這般,不好吧?”以為棲雁定然全曉,再加上易王妃曾說兩家是世交,易雪松對她毫不設防,將心中的不安說出。
冰凝瞟了眼這位浮上愁色的易家世子,和表情淡淡毫無波瀾的棲雁,終於明白自家郡主一反常態‘熱情好客’的真正緣由。勾出抹漫不經心的笑,棲雁淡淡道:“世子所慮甚是,有些事卻非你我可定又何必自尋煩憂。”
看來傳言不假,楚家果然在這些日子吞了秦家不少勢力,